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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怯·e00安达的场合

 

如野岛所料没有多想,直接说了出来,“不过他也不是只做自己事情的那类人就是了,工作上也很帮大家忙的,我们都很信赖他。”

有工作能力并且?擅长交际/聪明虚伪?的小白脸。野岛心中名为“黑泽”的人偶身上多了两个标签。

“他那条领带可不便宜呢,果然还是大型企业的薪资丰厚。”野岛平时不是对穿着特别有要求的人,今天这一身行头还是他专门前往银座的名牌jg品店选购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凑巧认出那眼熟的纹路——但即便不是如此,黑泽全套高档衣料充满金钱味道的剪裁和材质,与身边安达那身快消品服饰的对b,也足够醒目了。

“还好啦,作为正式社员的话是b行业的平均薪酬要多点。不过因为年资的关系,所以也没有高到哪里去……加上奖金的话税前不到九百,距离税后千万这种标准除了熬资历就只有尽快升职才能达到了。”安达认真回想了一下,实诚答道。

他盯着颗棉花糖融于汤底,在相同的位置默默地舀了一勺汤。

“好甜。”汤入口中,安达满足地赞叹道。

“所以,黑泽他是有打算搬过来和前辈你合租么?”野岛徐徐搅匀汤底,进一步地试探。

完全没有料到野岛会提这样的问题,安达差点呛到,他慌忙稳了稳心神,想着野岛应该不知道黑泽和自己的关系——要是现在冒然告诉野岛也很突兀,于是只好颇有些心虚地应付道:“怎么可能,黑泽他住在公司附近的高级公寓里,哪里会看得上这里啦。”

野岛看出了安达闪烁其辞背后的隐瞒,并不拆穿追问。

“生活得还真是上流啊。”野岛轻笑着,寿喜锅热气氤氲,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安达讶异于野岛用到的“上流”字眼以及其中略带轻浮的语气,但又想着他应该没有恶意,只是表达直接了一些,自己并不该太过多心。

何况他回想了一下,黑泽似乎的确b较注重生活品质:无论是b自己讲究的穿着;需要准备充分到算得上繁琐的饮食;甚至相较于方便又较为便宜的电车之类的公共交通工具,事实上黑泽选择乘坐昂贵出租车的次数也很频繁;公司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商业区,那里附近的公寓本就不会便宜,况且他选择的还是那样奢侈的房型……

野岛默默咀嚼着口中的和牛,把它和安达所述的信息共同吞咽消化,心下了然了些。

他神态自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打完电话回来的黑泽,低下头玩味地笑了一下——工作上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顾客:外表装模作样,年薪也近千万,但却为了维持奢侈消费,刷爆了信用卡,而不得不前来高息借贷的,职场“jg英”。

这类家伙惯是穿着光鲜,外国货在他们群t中间似乎颇受欢迎,那些难懂的英文品牌——el香奈儿,versace范思哲什么的,翻译过来净是这样古怪的洋名。千万年薪看起来足够丰厚,但要支撑起方方面面琐碎高额的花费来,就难免捉襟见肘了。

只是这位“黑泽”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么?不是没有见过为了满足私yu诈骗身边人的败类,也实在想不出这样貌似出众的家伙还会因为什么原因和安达特别交好。

“果然,菇类要煮到这时候才刚好吃。”明明相b于其他两人,黑泽并没有吃到什么,可他才回来,就t贴地观察起桌上的情况,为安达布起菜来,“煮太久过软的话,口感就变了。野岛君也要些么?”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黑泽笑着为野岛也舀了菜蔬。

野岛嚼着递过来的那碗时蔬,口中的食材x1收了汤汁的jg华,煮得确实恰当好处的可口。

还真细致讲究。野岛看着面前黑泽又开始努力调整汤底和火候,心底的猜测似乎得到了佐证,对黑泽的判断往原来认定的方向又进了一步。

“分公司那边没事么?”安达接过黑泽为他重新调配的蘸酱,忍不住开口关心。

“事情是做完了,也确认过没有问题。只是那边的负责人说原本打算请大家周末聚餐,没想到我先回来了,所以刚刚致电和他说明道歉了。”黑泽隐瞒了,实际情况是他早已看出津田部长有聚会的意图,只是不想浪费两天的时间应酬,才赶在他开口前,找了个由头提前回来。

但若探究起来,b起上面的理由,更深层的原因或许是,b起看起来温吞老好人的津田,开拓力十足的北嶌才是自己更希望跟随的上司吧,只是坐到那个职位的人……

“虽然说着漂亮的客气话,其实都是全身社会达尔文的冷酷领导者呢。我的确得注意才是。”黑泽内心有感而发,表面却故作玩笑地调侃道。

“这个牌子现在很流行么?”野岛无意识地随口附和了一句。

黑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可以说是从国外流行过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安达几乎和黑泽同时脱口而出,野岛却看出了他明显是在口是心非。

野岛沉默了。即便安达和黑泽不说,他也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校园教育中不曾明确说明,但无论是从公布的考试排名,又或者因此划分的考场座次,任谁都能无师自通地认识到了,人们之间的参差。等进入了社会后愈发清楚,原来学识的高低,身处环境的迥异,对事物认识的落差,都无形中把人划分了等级——社会也因此划分等级,宛如原来安排不同的考场那般。

野岛瞬间意识到了他和安达黑泽之间的差距——就像他能轻易看穿不如他之人的鄙陋般,只是这次,浅薄下位的人是他。

不是不知道安达他们的言论不过是出于好意地包容,是为他解围,只是野岛那颗原本有些企图的求胜心完全立即冷却了下来。

这样的局面若还寻求表现,就真b小丑还滑稽了。

毕竟是0爬滚打多年的社会人士,野岛迅速撑起自己的心情,脸上配合地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来。

整顿饭下来,相b于安达活跃地打圆场,后来黑泽和野岛表现得都称不上积极。

就算黑泽主动说了许多场面话,野岛的回应也客气有礼,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怎么也热络不起来。

饭后,安达谢绝了帮忙,在厨房清洗碗盘。

野岛甚无形象开腿摊坐着,手中的罐装啤酒摇摇晃晃,他忽而起身,走到黑泽身后,状似亲热地和他g肩搭背起来。

“所以,是借钱?还是当担保人?”反正,无论什么都远远超过了应该注意的安全距离。

背着安达,野岛仿佛满是酒意,他的音调压低,像是不过在喃喃醉语,只是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冷静清晰,“需要钱的话,或许我能帮得上忙。”他把自己的名片轻轻推到了桌上。

“野岛君,你喝醉了。”即使听到这样没有来由的无理言论,黑泽还是好脾气地克制着。只是他带着善意的眼睛,对上的却是野岛探究意味十足,对他冷静打量的双眸——那眼神分明说的是,像你这样的人,想从安达那里获得什么?

被阵阵舒爽清凉的微风拂醒,安达迷糊了一阵才睁开眼。地铺上黑泽长途劳顿,面向自己侧躺的姿态貌似已经熟睡,而他身旁的位置却不见野岛的踪影。

安达轻手轻脚地下床,发现玄关的门开了条缝隙——原来是野岛那只昂贵的名牌皮鞋被随意放倒,抵在了门口。

暴雨过后,晚风微凉,吹到脸颊,还能感觉到其中黏sh的水汽。

野岛趿着拖鞋,衣着单薄。他后背懒懒地倚着过道的栏杆,右手指间点燃着的香烟的火光在夜幕里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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