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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

 

酸溜鱼不必收汁,熟了便可以起锅。

放入碟中的酸溜鱼还冒着白气。

趁微生枞切茭白的时候,水鹊弱声问:“爹,我现在还是练气,是不是挺不争气的……”

练气期就无法辟谷。

要么吃辟谷丹,要么还是像凡人一样吃五谷杂粮。

他这么大人了,因为仆从的手艺不够好,还要他爹每天给他做饭。

微生枞视线由食材转移到他身上,眉头蹙起来,正色道:“不会,练气很好,你已经中期了。”

菜刀继续切,他低头,“你想吃,筑基之后我仍然可以给你做。”

水鹊压了一下唇,唇角还是不受控制地翘起来,“那我明天早上可以吃到水炸肉吗?”

微生枞皱眉,“早上不要吃煎炸,清淡些。”

水炸肉要加入许多香油、花椒、茴香,拌匀浸过,下锅炸成肉酥才捞起来,是相当燥热的一道菜,微生枞平时不轻易给他做。

水鹊期待地试探道:“那明天中午吃,好吗?”

微生枞几乎不可察地叹息,应答:“嗯。”

于是水鹊就美滋滋地到院里等晚饭去了。

唉呀,他就知道,他要是说明天要吃水炸肉,他爹准不答应,但他要是说明天早上吃,就能让他爹退让到中午吃了。

吃完晚饭,洗漱了就准备睡觉。

77号悬浮在空中,白色球体头上顶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还精采气秘经》。

【宿主宿主,这是我从门派的藏经阁顶层偷出来的!】

水鹊好奇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宿主要好好学习!】77号说,【经过人设和剧情的多方面考量,这个世界的软饭值获取方式是采补阳气,77号在藏经阁找了好久,才在封闭的顶层找到相关的秘籍!】

水鹊随手就翻开了两页。

即使全是晦涩的古文,过于直白的字眼还是能猜出来这本书的宗旨内容。

水鹊脸一热,双手“啪”地就把书合上了,磕磕巴巴地问:“这个,这个我要学的吗?”

77号的球体也在发烫,害羞而扭捏地说道:【因为角色是纯阴体质,要么洗髓伐经,要么阴阳采补才能提升修为,但是宗门所在的下界,灵气稀薄也没有洗髓的材料。】

【在剧情里,角色就是沾花惹草,在宗门里欺男霸女,不走修炼的正道,只想着钻研采补秘法的……】

【宿主你忘了吗,77号之前介绍过的,这个角色先后有了纯阳体质的两个未婚夫都不够,还、还背着未婚夫悄悄偷吃的……】

77号的机械球体热得冒出白烟来。

水鹊随手翻开秘籍中间的篇章,只瞟了两眼,又猛地合上了。

怎、怎么这样?

也没说他的胃口会这么大呀?

水鹊捂住滚烫的脸颊。

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他再小心翼翼地,像偷窥什么秘密一样,翻开最前面的两页。

“乾坤雾霭,万物化醇,察天之情,阴阳为正……”

前面多是写些宗旨之类的。

水鹊双手举着,把书远远地摆开,偷摸地斜睨着视线看,才敢按照目录翻到筑基的篇章去。

他卡在练气中期许久了,好奇这本秘经所说的筑基之法。

他就看一看……

“阴阳采药源下元起,能汇下元,方筑基。”

下元是什么?

水鹊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过这样的术语的。

监察者01看出了他的迷茫,帮他回忆,“下元,藏之丹田,元阳之气存处。”

水鹊这才勉强回忆起来,早课将通体经脉的时候,应当是讲过的。

他那个时候可能在梦游周公。

于是好奇地摸了摸肚子,他修炼不认真,丹田的位置也很模糊,不清楚在何处。

晚风从窗外吹入,青铜灯上烛火一摇。

外面池子里有嘈杂蛙鸣。

室内是安静的,清凉空气里,一只无形的大手覆在他的腰腹上。

薄薄的白色夏衣清透,一按下来,衣料贴着肌肤,隐约可见微凹陷的粉色肚腹,弧度柔软。

大手指腹轻点,落在他脐下的位置。

水鹊茫然地低头看。

监察者问:“知道了吗?筑基,要进到这里。”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7)

眀冀习惯在悟真派西边一处僻静的峰头练剑。

长松修竹,枝叶茂密遮住盛夏过于灼热的阳光。

临着一座水堂,后有杂树,前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池子,水光晃漾,源头是远处飞流直落的瀑布。

水堂是单檐十字坡脊歇山顶的构造,侧檐之下还另外搭建有凉棚,夏日温热的风从清凉荷池那边吹过来后,温度已经由池水降下来了,爽风当即吹得满室空明。

水鹊往常最喜欢在这边的凉棚吃西瓜,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半倚着在逍遥椅上,手上再拿着一把楠竹青篦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凉风。

脸颊会被热得泛粉,半阖眼好像要睡过去,没一会儿睫毛颤一颤,就嘟囔着抱怨眀冀怎么还没练完剑,赶紧过来帮他扇风,不然叫他要在这夏日里热得化了去。

他本来皮肤就白,好像冬天用雪堆起来的玉人,在夏日里多晒一会儿日光就要化作水了。

眀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转到那空无一人的逍遥椅上。

他分了神,手中的剑一滞。

无论如何,剑招再练不下去了。

从一旁的杂树枝桠上取下悬挂的剑鞘,寒芒收入鞘中。

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用的桃木剑了,是他自从能够独立领取功善堂的任务后,攒了半年的灵石,让人打造的玄铁剑。

剑名定光。

剑鞘是随意配的,通体漆黑,朴素到能够以古拙来形容,与玄铁制成的剑相配。

唯一称得上是突兀的,只有剑首系着的剑穗花花绿绿,做工也相当一般,系得久了,风吹来雨打去,即便再好好爱惜着,剑穗的流苏也有些毛糙了。

但上面的玉还是好好的。

眀冀垂眼,手掌缕了一缕杂乱的流苏。

剑穗是水鹊送的。

又想到他了。

眀冀阖眸,吐息再重新睁眼,仿佛这样就能够让杂乱的心绪重新稳定下来。

一个小石头丢到他脚边。

砸到漆黑皂靴的布面,反弹后骨碌碌地滚开了。

有人在上方轻声“哼”了一下,有些生气似的。

眀冀怔然抬头望。

水鹊正坐在高高的枝桠上,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不满,好像有足够大的气性要发。

秀气的眉都蹙在一起了。

那枝桠很高,他又不扶着树干,风一吹简直就是摇摇欲坠了,看得底下的人着急。

眀冀仰头严肃道:“快下来,莫要坐在树上,风大危险。”

水鹊不以为意,反问:“你干什么这几天躲着我?”

眀冀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神情一滞,但下一瞬便恢复如常,声线平直:“我没有躲着你。”

“快下来。”

眀冀不放心地又重复一遍。

水鹊看了看高度,也有点害怕了。

此时风愈大,树叶簌簌晃动不止,他抿住唇瓣,中央压出一道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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