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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用了,拿点药就好。”

女人开口想再说点什么,被我打断了:“谢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吧。”

我顿了顿,心底浮上一层酸意,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问:“你说一个正常人,会爱上一个精神病人吗?”

她的喜欢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兴趣呢?她的喜欢有太多的不确定了,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呢?一个人的喜欢太贵重了,我不敢轻易相信。

“会吧,不过大多数最后都走不到一块,我见过太多太多了。你想一个正常人,半夜突然收到消息,说你对象又搞自残什么的,你风风火火来医院,然后她又抢救过来了,你觉得没什么,来这么急干嘛,浪费了你休息的时间。

而且跟一个精神病患者在一起,有太多让人担心的了,生怕你哪一天突然没了,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最后走到一块的没几对。”

谢医生说完,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小温啊,恋爱可以,但不要太过了,你把这段感情当真,别人把你当傻子玩。”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

出了医院,我把手中的检查报告发泄似的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光透过一层层的树叶,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我抬头去看,树的周围有着一层温暖的光晕,夏天的树梢都带着数不尽的温柔,跟她一样。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发消息,可不知道发什么才好,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最后什么都没有发出去。

叮————

听到消息提示音,我拿起手机,发现是她发的消息。

阿屿:[图片]

阿屿:?

阿屿:你在干什么?

我点开图片一看,发现是我正在输入的聊天框。

roro:你是不是也准备给我发消息?

阿屿:……

对方正在输入中……

突然有些想逗逗她了,我打开了消息免打扰,不再看手机,心底发笑。

许是心情变好了,接下来的这一路,我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

:纸星星

等我回到家时,发现少女正坐在我家客厅,她有些僵硬的跟我的母亲聊着天,知道她不太会跟长辈聊天,我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把她拉进了我的房间。

少女坐在床边,挑了挑眉:“怎么不回我消息?”

“怎么?生气了呀?”

少女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我打开了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星星罐子,罐子里装着纸星星:“别生气啦,看我给你折的纸星星,有999颗,我数了的,来形容我们长长久久的友谊。”

看着那罐子纸星星,我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多少个喜欢她的夜晚,我都是这样折纸星星,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喜欢她了。

但同时我内心又在期待着,有一天能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在每颗纸星星里写了一句情话,只要她发现了,我就跟她表白。

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走出,她带给我的温柔里了。

我凑到她跟前看她,少女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说:“温朝雨。”

我心下一凉,不知道怎么又惹到她了,都叫我全名了。

“怎么了?”

她抬起头来看我,眼尾发红,眼中隐隐有泪光:“你真的不明白吗?”

怎么可能不明白,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陆屿对我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喜欢我,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感受吧,我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只是当时的我不敢确定,所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骗我自己:

她不喜欢我,她永远不可能喜欢我。

可自从上次火锅店之后,我就没法骗我自己了,可我又多了很多焦虑,她喜欢的人,应该是那种自信开朗的女生吧,每次跟她站在一起我就不安。

她太过于优秀,所以我就努力提升成绩,努力伪装自己,变成她喜欢的那种人,只有变成这样我才会安心。

这就像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中,我是追随她的影子,有光时我便显现出来,没光使我便暗暗落下,所以我便期待有光的时候,因为那样就可以自信的站在她身边了。

“陆屿,你是同性恋吗?”我问她。

她顿了顿,我不知她这几分钟在想些什么,她站起身来抱住了我: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女的,我也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你。”

我没有回她,我们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就这么也好,至少在这一刻,我不是追随她的影子了,她会主动寻找有光的地方,来见我。

“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也什么都明白的,她明白我的自卑,明白我的恐惧,更明白我夹在中间不知该走哪边。

这场游戏要是走对了路,那我将会迎来光,要是走错了的话,我将永陷于黑暗,所以这是重要的一关。

人们常说,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得更清楚,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其实局内人比局外人更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罢了。

——————

对不起,我是胆小鬼,不敢说爱你。

:勇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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