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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情绪。
……
“好,脱裤子。”
【沐焓的日记】
1999年5月15日阳川小雨
2号笼子的小林快死的时候,我去见过他。
那个地下室十分肮脏,充斥着各种腥臭体液,即使有人勤快地打扫,我的鼻子依旧能闻到这里精液混合着血的味道。
小林跟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漂亮男孩完全不一样,他闭着眼睛,躺在即将被清理出去的一堆半死不活的尸体里,原本白皙的身体上烙印了红色的瘢痕,有的血管凸出在外,屁股后面拖着一串东西,或许是肠子,或许是沾血的玩具,这里光线太暗,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希望他还没死。
过了很久,小林才动了动睫毛,艰难地睁开眼睛。
“快……死了……”他扯着嘶哑的嗓子缓缓地说,“放过我吧……”
“我不是嫖客。”我慢慢抱起他。
小林躺在我的怀里,他没穿任何衣服,连块遮羞布也没有,他激动得四肢抽动了一下:“哥哥……大哥哥……”
他突然就开始哭了,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难道是害怕我会操他吗?
“你别哭。”
“大哥哥,哥哥……我……我不想死……救我……救救我……”
小林用手拽住我的衣服,哽咽着流泪,他的头拼命向上,手指骨抠着我的衣服发白,眼球像是快要凸出来了一样,长期缺乏睡眠让他的眼眶很黑,眼白上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那双眼睛一定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渴望活着的眼睛。
“救救我……哥哥……救我……”
“救救我……”
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全部都为了那渺茫的希望而奋力跳动着。如果此刻我告诉他,他根本没有丝毫活着的希望,他一定会崩溃的。
所以我骗了他,我没有告诉他他是即将被废弃的玩具,其实他的命很贱,是有钱人的玩具,跟路边的流浪狗是一样的,要被填埋进水泥桶里,埋进深深的地基中,埋在将来有钱人住着的高楼大厦下,永远被人踩在脚底,连灵魂也无法转世逃脱。
我一直告诉自己,人不能毫无指望地活着,至少要在希望中死去。所以我希望他也能如此。
那时候,我看到他笑了。我希望至少那时候他相信了我的话,他足够坚信自己能活着。
人的一生总要有点什么指望的吧……
哈……我叹了口气。
连我们呼吸的空气都是如此卑微。
被叔叔收养后的一日,我去了江南的一片开发空地。
站在一片快要被铺整的地基上,望着远处渐渐下沉至地平线的一轮血红的落日,我的脑海中突然跳出光头和尚老师讲过的一句什么话。
他说,组成我左手上的原子来自宇宙中的一颗恒星的大爆炸,组成你右手的原子来自另一颗恒星的大爆炸。所以这告诉我们,所有生命的本质都是宇宙中的星尘,是那么美好的事物。
头一次有人告诉我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我和他们没有区别,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情。
我闭上眼,感受着徐徐的晚风。如果叔叔也是星尘,那他一定是玫瑰星云深处最好看的那一颗星星组成的吧。如果我牵着他的手,那么宇宙中就有两颗恒星正在激烈地碰撞出绚烂的花火。
叔叔问我以后想不想读大学,我反问他需要多少钱,他说大概一年六七百万韩元吧,我说我没有那么多钱,不想读。叔叔拍着我的头,说这些都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子。
他只比我大11岁而已,我可不想做他的儿子。
叔叔又问我如果有机会可以出国读书的话,想去什么国家?我想了半天,说纽约。我想看自由女神,但也想去看日落。叔叔又问我就因为自由女神和日落吗?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说是,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自由女神的样子,我想站在她的脚下抬头仰望,也想体验一下美国的日落和韩国的究竟有什么不同。叔叔笑着说,好,有机会他送我出国。我也笑着告诉他,自由女神跟叔叔比起来不算什么。叔叔说怎么会,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因为叔叔,我才开始渴望自由。自由女神只是我所仰望的一座巨型塑像,而叔叔却是我的整个世界。只不过这些话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曾想过,要不要打断叔叔的腿,切断他的四肢,把他捆绑在我的身边,每天喂他吃我亲手包的猪肉饺子,为他擦洗睡莲一样瘦弱的身体,每天和他做爱,亲吻他睡意朦胧的眼角,亲吻他的笑容,亲吻他的泪水。
他每天都要依靠着我而活,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是唯一爱他的人。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渴望得到他,得到他的全部。他的笑容,他的骨骼,他的血肉。
对,我的内心就是这样的阴暗,我就是这样一个死性不改的坏人,我不想去怪任何人,我知道也有那些生在艰苦条件下但仍然可以保持本心的人,但很遗憾我不是。
我生活的世界向上走是地狱,向下走是我的人间。
我从小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我没有自由,所以也想要剥夺别人的自由。一个人的孤独是很绝望的,但如果两个人一起的话,那样就不算孤独了吧?
我对父亲毫无印象,但对生我的母亲还存留着一点记忆。
“等一下。”权宰赫突然叫停。
“怎么了?”
“找……找点人来给你看个示范吧,你先看再决定要不要给我上,被我操很疼的。”
沐焓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说疼而已。沐焓笑了一下:“有多疼?”
“我喜欢用电。”权宰赫说。
沐焓的眼睛突然一亮,饶有兴致:“很多人喜欢玩这个,电击弱小的动物,看着他们濒死时的状态最让人兴奋。死亡是最大的快乐。”
“针刺进你的射精中枢,电流会刺激得你不断高潮射精,你会翻白眼,全身痉挛,抽搐。”
“然后呢?”
“可能会把吃过的饭都吐出来。”
“这个我不会,多疼我都不会吐饭,那样多没职业素养,让客人恶心到了。”
沐焓能观察到权宰赫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在忍耐着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牙齿被咬得很紧,按他这种黑社会的作风,下一秒应该把拳头砸自己脸上。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上前一步咆哮道:“你他妈的就那么缺钱?!!!”
“嗯。”
“你根本不是缺钱。”权宰赫冲上来一把提住他的领子,“通常来找我借钱的人有两类,一类是走投无路的懦夫,另一类是愚蠢的亡命之徒,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类?”
沐焓低头想了想,说:“走投无路的懦夫吧。”
权宰赫:“不对,你属于第二类。你这么做确实是懦夫行径,但你想做亡命之徒,”他轻点着沐焓的胸口,“你在害怕什么,所以想要逃避。从前的你身上没有这种感觉,至少我一次也没有从你的身上发现过。”
权宰赫看起来有些无奈,包间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松开沐焓,向远处走去。
“我以为我可以不靠权力和金钱找到一个令我真心喜欢的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汉高的西门,我在等人的时候无意中从人群中看到了你,你穿着白色的校服,一脸不屑地走着,那时候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只有17岁。”
“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