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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和房子

 

从餐厅出来,志雄心想,原来,这台北101大楼85楼的欣叶餐厅,就是他生命中被求婚的餐厅了啊?所谓的求婚餐厅,求婚地点,原来,就是这麽回事,想到自己的人生,也能够拥有”求婚地点”志雄忍不住又热泪盈眶了。

但是,这明亮的电梯里面,不是合适哭的场所,旭成有发现到志雄有点激动落泪的样子,他转过头来理解的微笑。

在一起这麽久了,对於志雄经常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突然激动落泪的事情,旭成已经习惯到很老练了,他几乎从不去问为什麽哭,也不阻止他哭,最多只是露出”你真也是太ai哭了”的表情。

晚上九点多的台北101捷运站,人影稀疏,车内位置很多,就坐在一起,旭成把耳机挂上

志雄曾经并不喜欢旭成在两人一起的时候戴耳机,觉得这是一种隔离,但觉得实在不应该管太多,久而久之就随他去了。

志雄看着听耳机的旭成,心想,这个求婚後戴着婚戒一起回家的晚上,似乎跟过去的日子也没有不同。

婚戒?志雄突然想起来,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的卡地亚戒指,又看看旭成手上戴着卡地亚戒指,心里突然害羞。

还是不同的!不同处就在於多了婚戒!

原来婚戒确实具有某种魔力。小小戒指戴在无名指,并不显眼,但两个人同时戴着,却无声的联系起来,两个人具t连结在一起

ai情是无形的,看不见0不着,但婚戒是有形的,是ai情的象徵,它说明了ai情

志雄决定以後的每一天,他都要戴着婚戒。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漂亮名贵的卡地亚婚戒,却又不适合每天配戴

志雄还是舍不得,他有一种小市民的心态,舍不得,怕弄丢,怕弄脏。要不然也可以再去买一副便宜的戒指随身戴着?卡地亚戒指就收藏起来?

但是,卡地亚戒指见证了欣叶餐厅求婚的晚上,配戴卡地亚戒指才有意义,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这个问题,并不能和旭成讨论,旭成没有办法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的种种心思

如果问他的话,旭成的答案很可能会是:就戴卡地亚啊!买了就是要戴啊!小心点就不会掉啊!真的掉了再买新的啊!诸如此类。

他说的全都对!但是,问题是问题是问题是有太多问题了!

他们在中正纪念堂转车搭乘绿线,来到南京三民站下车,慢慢的散步回家。

他们住在民生社区的老公寓,不到30坪,屋龄超过50年了。当初买的时候,台北房价还没这麽贵,现在已经涨了超过两三倍,要是现在,可能就连这个老公寓都买不起。

房子登记在志雄的名下,但旭成也出了不少钱,相处二十多年,对於房子归谁这部份,其实志雄心里没有任何意见,他早就觉得房子是两个人的

他们彼此没有真正讨论过房子的归属,总觉得涉及到钱很敏感,不小心的话会伤到自尊,加上也没有什麽情况是有谈的必要,所以就也从来没有提起。

志雄也曾经想过,要是哪天他突然si了,这个房子在法律上,可能会给他唯一的家属,就是南部那个从来不管他si活的亲哥哥,至於旭成,就法律而言什麽也拿不到,这部份太过专业,可能要请教律师,以前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还年轻,然而,转眼他都四十多岁了,已经到了必须考虑的年龄了,谁知道能活多久了?严凯泰也只活到五十四岁呢!

旭成终於把户口迁进来的那一天,志雄还是很高兴的,法律上还没有结婚,但户口上他们是在一起了

只是,就只是一扫而过而已,志雄只知道筹备婚礼很麻烦,很多新人会因此吵架,除此之外,完全没有概念。

到底其他人都怎麽结婚的呢?志雄和旭成的父母都不在了,旭成还有弟弟和妹妹,关系还可以,偶尔都还会联络。但志雄只有一个不管他si活的哥哥,父母离开後,兄弟俩再也没有联系过。

所以也不可能请父母c办婚礼了,更何况,如果爸妈还在的话,今年都七八十岁了,要他们接受儿子的恋情,想来是需要一个也许不太容易的过程,这麽来说的话,父母不在了,倒反而省事一点。

“虽然是这样!但到时候还是要去坟上,跟爸妈禀告”旭成非常坚持。

志雄完全同意,毕竟,爸妈也只能接受了,其实,只要他能幸福,相信无论如何,爸妈都能接受的吧?谁让他们走得早?把志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扔在人世间?还好有旭成陪伴他,爸妈该感到欣慰和放心才是。

婚礼的日子原则上订下来了,虽然似乎有点赶,但志雄不想拖,不知道为什麽,他经常想到”夜常梦多”这句话。虽然和旭成在一起超过二十年,却还是经常担心两个人没有未来,对於好不容易能够拥有的婚礼,志雄心里恨不得乾脆就在明天!确实内心有种恐惧,如果不快点!就要被抢走!志雄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全感是怎麽来的。

可能从小就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吧?毕竟,自从懂得什麽叫做喜欢或者ai以来,从国中到高中到大学,喜欢的人从来不曾喜欢自己,准确的说是,从来不敢表达内心的ai,直接的就假设对方不可能喜欢自己,也就是说,所有澎湃的情感,都是在”对方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内在假设底下而波涛汹涌。

可能因此久而久之,志雄就觉得自己不配被ai,也不值得被ai。

虽然旭成的ai疗癒了志雄,但根植於青春年少时期的自我意识,却梦靥般摆脱不掉,成为一生的心理伤害,在志雄的内心深处极度缺乏对於ai情的安全感,经常恐惧ai情的不稳定或者随时可能消失。

日子定好了,之後便要决定场地和宴客名单。

这对志雄来讲真的非常为难,因为他们没有同志朋友,是非常孤立的存在。

旭成之前是属於那种”如果没有情感或x关系,就没有同志朋友关系”的类型,所以在认识志雄之後,自然的就断绝了其他所有同志朋友的联络。

志雄在大学时期有同志朋友,但认识旭成後,把所有相处时间都给了旭成,毕业後当兵,退伍後工作,忙碌的人生一关紧接着一关,久而久之,同志朋友都疏远了,早就都断了联络。

志雄和旭成当然都有朋友,但都不是同志朋友,而是同事或者同学等等的朋友,另外还有家人亲戚,这意谓着如果举办婚礼,宴客的话,就要多一道出柜的过程。

出柜这件事情,对於四十多岁的志雄来说,严格讲起来也没什麽,他经济,职场上也是小主管,有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去求谁,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去在乎对方能否接受等等的问题,不接受?管你的!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实际执行起来,却还是非常尴尬,原因是成长於保守年代,多多少少都被迫说过”谎言”。

“有没有nv朋友啊?”

“怎麽不快结婚呢?”

这种问题从小到大被问了无数次,对方也不一定认真想问,通常只是随口一问,但这”随口一问”却夹带着”要有对象的话,那应该是nv的”这样”理所当然”的前提假设

意思就是说,如果要反驳,便要整个推翻对方”理所当然”的前提假设,变成是一个”严正的声明”

问题是对方通常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这麽义正辞严的”出柜声明”,似乎是太正式而奇怪的事,而且成长於保守年代,受到环境的影响,对於出柜也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害怕,并不是随便对谁都能出柜的。

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就顺从了对方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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