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要付出多少才能称为喜欢(16)
业务大姐说她出了百货公司过了两条马路才想起来还要回去载苏宁，让苏宁再等她绕回去。
苏宁听了，直接跟她说她自己搭车回去就好了，路程其实没有很远。但她现在更关心的事情是她的线上好友到底为什麽消失了？苏宁刚刚接电话的时候，瞥到一眼她的好友j竟然离线了！挂完电话，她试了好几次，确定j是真的不见了，这是她自下载这个app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她现在很想找j说说话，却发现不能打给他，心急地立刻打给voicefriends的客服抱怨。她的语气十分不满，客服说要了解情况，就让她等了十分钟，更是让她气到快要爆炸，这算是对方的疏失吧？加上她还有工作要忙，觉得这些等待实在是增加她的困扰，深深觉得这间公司的服务很差劲。
又过了五分钟，客服有些慌张地告诉她只要再重新整理他们的app之後应该就可以了，麻烦她再试试。
苏宁照依他指示，重新整理之後，j果然真的又上线了。只是她有些疲惫，松了口气之後也没力气和时间再打电话聊天了，匆匆回到办公室忙接下来的公事。
出了风神回到友胜检讨完再下班已经七晚八晚了，苏宁今天身t不适，吞了胃药和止痛药从nv厕的小气窗往外看着已经黯淡无光的天空，刚刚的检讨会议不太愉快，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只能明天接着吵下去了吧！想到明天一早还要去实验室跟跑产线，苏宁觉得很累，垂着小小瘦瘦的肩膀，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回到办公室，不同职务的林安安已经下班了。
苏宁拿出手机，点开她那个小小慰藉。
j在线上。
她满足地微笑，拎着包快速走出公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戴上耳机迫不及待对着j说：「今天上班好累喔！哭哭。」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真的很想哭，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虚拟的朋友撒娇。心里期待的是j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像往常一样哄她、温柔对她说：「上班辛苦了，晚餐记得要吃饱一点喔。」
苏宁边想心里觉得很暖很暖，说话的声音也很甜很甜，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可以如此像只乖顺的小猫。她原本想像以前一样过马路走到公车站，心念一转回到对面搭车。
此时的j不像之前一样立刻回答，苏宁狐疑地确认手机一眼，确定j是在线的状态。
又过了几秒j才迟迟地说：「快去吃饭吧！」
那声音依然迷人又疗癒，苏宁嗯了声，心想这个app好像又有点当机了，怎麽顿顿卡卡的。
今天不去那家自助餐了。她觉得好累，工作累，对程宇付出的感情也很累。
如果程宇从今以後再也没在自助餐店遇到她，他会主动关心她为什麽不再出现了吗？
这个念头从她脑海窜出，但答案她猜不透。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懂过他，即使她再努力，他们之间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隔阂。
记得刚入社团的那年，她为了了解程宇的喜好，时常也刻意接近程宇交好的其他学长们，向他们旁敲侧击关於程宇的事，像是他们习惯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之後到学校後门那家卤味摊买消夜啦。又像是他们偶尔会约别系的妹子一起去夜冲啦，有他们程宇就一定会参加。还有程宇喜欢吃酸甜的东西，ai喝那阵子网路上很红的那一家饮料店的柠檬绿茶。苏宁把关於程宇的种种像刻墓志铭一样，牢牢刻在自己的心上，脑子里全都是他。
她丝毫无法抵抗一见锺情的魔力，就像着魔一样疯狂喜欢着他。
苏宁做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想像过自己会做的事，她这个小气鬼边缘人竟然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大器地买了不怎麽便宜的面包店的台版马卡龙请全社团的人吃。当大家称赞她慷慨的时候，她忽略她的钱包在哭泣，开心地望着程宇的笑容，听见他对她轻轻说了声生日快乐，清亮的嗓音不断在她脑中回荡，她忘不了。她觉得那简直是这辈子最bang的一次生日，不过对情窦初开的少nv来说，开心也是患得患失的。她烦恼，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此後就把她的生日记在心上，会不会在来年主动献上祝福，有没有可能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发展？
她的这些小剧场和牛角尖从来没敢向任何人诉说过，因为她怕被其他同学当成花痴……还有点说不上来的矜持。
不过事实上苏宁隔年的生日，并没有得到程宇的祝福。当她满脑子都是程宇会不会把她的事记在心上而忐忑不安的时候，他在那天骑机车出了车祸，摔断了一条腿。
苏宁很难过，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知道後马上跟着其他社团的人去探病，看见苍白如纸的程宇，心里很痛。那照旧想发给大家的台版马卡龙没有发出去，被她全数冰进了学校宿舍的冰箱里，然後隔天就离奇地消失了。
当她正感到这一年的生日怎会如此倒楣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程宇因为脚伤，走路慢了，一次偶然苏宁发现自己可以等在他会经过的地方，陪着他一起去上两堂选修课。
那好像才是他们真正开始熟络的契机。
苏宁可以利用热心的名义在他上楼梯不方便的时候主动扶他，可以光明正大帮他占位子，可以顺理成章坐在他旁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她觉得、她幻想，自己根本就是他的nv朋友。
她对他的喜欢在这些碰触之下放大到了极致。
再也没有人能b她更喜欢程宇了。
程宇终於牢牢地记住她了吧？这一回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了？
她想成为他心目中无可取代的那一个，她一度觉得自己做到了。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然後那个人的存在逐渐变成了可怕的习惯……
分神想起以前的事，现在的苏宁觉得有些许沉重。这样的习惯是不是该戒掉了会b较好？
她不知道，无法下定决心，做不了决定。
苏宁在公车上跟j闲聊今天在风神发生的事，像倒垃圾一样，j静静地听，并没有给她回应。
苏宁还确认了一下：「你在吗？」
「在。」
「怎麽都不说话？」难道又当机了？
「刚刚有点忙，今天加班呢。」j说。
苏宁挑眉觉得惊讶，难道说这个app更新之後变得更加人x化了吗？ai竟然还有跟她一样有「疲惫」这麽日常的jg神感受！苏宁没有因为j没安慰她而不高兴，反而觉得他们是一样的，同一国的人而感觉彼此更加亲近了。
她很有同理心地说：「那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喔！赶快忙完就休息好吗？」有时候苏宁简直忘记j只是个ai，反而把他当作真人对待了。
疑似是网路不稳，j顿了一下才说：「好喔。」
公车上的座位是坐满的，没有人知道那个唯一站着的nv人用耳机聊天的对象是一个ai人工智慧朋友，她也渐渐习惯旁若无人和j这样聊着，边察觉到这次更新之後的j好像真的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虽然明明知道他只是ai，回家之後苏宁还是不敢吵他。
接着几天苏宁继续处里手头上原本的案子，她已经连续加班，重新把机能x饮品的调研整理好也补充了上次对方要求的资料。
那天苏宁在风神直接被行销部经理惨电的事其他组员已经听业务大姐说了，业务大姐那张大嘴巴说得绘声绘影，还添油加醋不少，说得苏宁当天还眼眶含泪，差点被骂到嚎啕大哭。
公司的人没有显露出太多惊讶，像是在意料之内。
苏宁否认了，但是否认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