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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小港镇

 

一楼大夥们饱腹後便早早睡下,只剩轮班守夜的人还醒着,而二楼休息室的五人因为几句尴尬的对话而放松了不少。

见几人都已是累坏的状态,纪有棠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守夜,因为她的坚持,另外四人没有多话,各睡各的很快进入梦乡。

最终令狐逐暮与贺千星挤一个沙发,好在沙发不小,一个坐一个躺,还不算太过拥挤。

姜祈霸占半张床,很快睡熟的发出细小的呼息声,纪有棠坐在床上,尽量缩小自己给姜祈腾出位置。

末日的夜晚与过往不同,入夜後通常会是一片si寂,没有光照或生命t的刺激,丧屍会进入待机状态,行动变得迟缓,有些还会静止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天亮。

纪有棠到处观察着,想尽办法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忘记想睡觉这件事。

她注意到了令狐逐暮的脚。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为了确保随时能逃命,大部分人养成了睡觉不脱鞋的习惯,令狐逐暮与贺千星就是其一。

在她还没想透身为觉醒者的姐姐为什麽会养成这种习惯之前,她就先被吓了一跳。

本来令狐逐暮是想去更衣间的,却被纪有棠拦下,为了阻止纪有棠给她腾出床位,nv人选择跟贺千星挤一张沙发。

坐下之後她面露犹豫,还特地看了纪有棠好几眼。

最後她叹气并脱下靴子,果不其然听见纪有棠倒ch0u气的声音,处理伤口的过程她也不敢与纪有棠或其他人对视。

要在末日里找到一双材质好、耐穿、防水又坚固的高筒靴是非常困难的,对尺码的要求只能退而求其次,也正因为靴子不合脚的关系导致她的脚後被磨得稀烂,长途跋涉更造成伤口难以痊癒,甚至结不了痂。

离开避难所开始就没人见过她脱鞋,如果不是为了处理伤口,根本没人知道令狐逐暮脚上有伤。

她脱鞋後袜子上全是乾掉与sh黏的血ye混合,布料黏在伤口上,扒下来却没听nv人发出半点声音,嘴边还擒着浅笑。

虽然知道那估计是习惯,但纪有棠当下还是很想给她一巴掌,骂她笑什麽笑。

但她只能看着令狐逐暮把袜子脱了用水擦乾净後,姜祈从背包掏出紧急医药用品给她包紮,姜楠则是用能力冻了几块冰块,用布包起来给她冰敷红肿的地方。

贺千星的尺码与她相同,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合脚的靴子跟她交换。

──"我走的路b你们少多了。"

这是她拒绝令狐逐暮推托的说词。

很多情绪在所有人都入眠的夜里,变得难以躲藏。

纪有棠看着她包紮完整的脚,心情十分复杂。

此刻她多希望自己能为令狐逐暮做点什麽,又或者说,她渴望为这个团队付出点什麽。

什麽都好。

觉醒又怎麽样?她一样是那个只能待在偌大空房里等令狐逐暮回来的人。

纪有棠蜷缩在床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并把脸埋在了手臂里,姿势如同当初她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想起了末日刚开始的那几天。

疫情爆发那天她本来是要出门的,因为外头喧闹,她透过落地窗看见了厮杀场景,有那麽一刻还以为是在拍电影。

直到楼上有人吊挂着t内肠子还是什麽的悬在空中,晃到了她的眼前,赶忙将窗帘通通拉上後,刚变异的丧屍在空中挣扎一会,自断脏器往下自由落t。

这一切她用窗帘透过来的影子见证。

电视里播着的晨间新闻突然改播政府发布的紧急通知,最後变成无止尽的杂讯。

末日的第二、三天,她抱着手机等着令狐逐暮消息,电量撑到家里cha座不再供电,电视也被切断了电源,用行动电源多撑了几天,就这麽一直等到觉醒日降临。

对於没能等来令狐逐暮这件事,她意外的没有想像中介意,甚至很快就原谅了nv人。

可是现在,她却好介意令狐逐暮没告诉她受伤的事情。

眼眶突然漫起带雾的sh意,纪有棠慌张地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莫名就觉得很讨厌自己,动不动就ai哭。

哭有什麽用?眼泪难道能治好她吗?纪有棠,你能不能不要这麽没用。

她在心底指责自己。

在漆黑的房间里她偷偷叹气,由於实在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她还是下床快步走出门外,很轻的带上门後才蹲在墙边捂住眼睛偷哭。

房内的令狐逐暮根本就没有睡着。

在县城的时候她就有大概确认过伤势,没想到这一趟路下来会变这麽严重。

临海城始终存在不确定x,如果不是担心行动不便会引发其他麻烦,她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让纪有棠知道自己有伤。

令狐逐暮起身走到门口,手在门把前来回了两次却没有开门,而是选择停留在门内。

觉醒者的身t都是特化异变後的成果,身tb常人强壮许多,五感也更加敏锐。

b方说,隔着一扇门她也能非常清楚的听见纪有棠刻意压制的细小哭声,x1鼻涕的声音、ch0u噎的声音──

甚至连眼泪落到地板上的水滴声,都好清楚。

她不敢开门。

纪有棠一直被她照顾的很好,如果末日爆发的前一天她能早早结束工作回家过夜……

如果她没有在sao乱中丢失手机,如果她能提早一天或两天觉醒。

如果能赶在纪有棠决定出门寻她之前,先一步出现在nv孩面前。

如果她刚才再忍一会,不把靴子脱下。

一边的姜祈与周公战的可谓是酣畅淋漓,在床上迷糊的呓语了几声,翻了大滚便舒服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熟睡。

另一张床上的姜楠和躺坐在沙发上假寐的贺千星都很清醒。

纵然纪有棠声音再小,她们都听得很清晰。

纪有棠试图出力的样子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不管是争着帮忙搭棚子,还是抢着捡柴烧火,甚至尝试学习如何用武器战斗。

令狐逐暮的伤成为纪有棠宣泄无能的出口,对於成长的渴望在此刻攀至巅峰。

星光点点从她的皮肤悄然浮出,就像萤火虫从草丛里冒出身影那般,越来越多的光点带着耀眼的金se流光缠绕在nv孩周身。

纪有棠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捂着眼睛平复情绪。

它们放弃x1引主人的注意力,扒在门边滑来滑去,最终找到了入口,从门缝争先恐後地钻入房内。

休息室一下子变得有些亮。

好在亮度不至於照s到窗外,流光在室内四处游荡,突然停在了nv人眼前。

令狐逐暮的瞳孔映s着柔和的光,带着喜ai的情绪开始nv人周身四处探访。

余下的光点不落其後的奔向房内其他三人,带着纪有棠独有的气息,温软而坚定的贴近着肌肤,在接触刹那传来nv孩意识深处浓烈复杂的思绪。

光点从後颈钻入皮层直达椎骨,以脊椎作为中心,只给觉醒者们几秒钟的缓冲期。

蓄势待发的能量便顷刻在她们t内疯狂蔓延。

纪有棠在房外发泄过後情绪好了很多,四处看来看去,注意到更衣室外墙的小白板与几只还没拆封的白板笔。

拆了封膜,她随兴在白板上画了几道,蓝se的新笔头画出鲜yan且乾净的弧线,有种莫名的舒压感。

她看向还没有被破坏、粉刷乾净的墙面,嘴角扬起了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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