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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思及此。

李执抬起的眸子里染上悲伤,小声道:“皇兄应知晓爱而不得又恐扰佳人清誉的为难,一如方才皇兄无法像我这般光明正大地扶住琤琤。”

李珏挑眉,顺势问道:“那五弟可否介意孤与琤琤见面?”

“自然不介意。”李执答得干脆。

只要李珏放松对他的警惕,他便有的是机会向晏琤琤透露李珏的无情。

“襄王同我说,他不介意。”李珏忽大声笑说道。

闻言,李执骤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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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超介意。

祭天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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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内围四人听见。

晏琤琤扬着眉倾首,明显也是知情者。

林乐晚游目打量着,发觉自己俨然一副局外人打扮,心里憋着气,想开口询问李珏又恐毁了自己不争不抢的形象。

索性也没作声。

只上前贴心地替李珏理了理他略有四散的尾发,“殿下,祭祀大典快开始了,需得顾全仪态。”

炫耀的心思不明而言。

晏琤琤才不在乎。

但仍然对着林乐晚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能气一气她这前世宿敌也是好的。

然此处诡异的气氛也未持续多久,宫奴一声高呵,帝后应声现身。

众人行礼后,祭祀开始。

按照规矩,两对新人先迈步上祭祀台后,各持星火点燃三根冲天的檀香。

再待钦天监监正宣“感怀天应”圣旨后,道士才开始做法。

宫奴委身引导,晏琤琤往前走去。

当自己与林乐晚擦身而过时,她忽耳语叮嘱一声:“姐姐,祭祀时可要当心,高台之上,台下的珏哥哥可顾不住你。”

晏琤琤扬起深笑,盯着她的唇,心中的默念几乎与她所言同步。

亲昵地道谢,深笑已转化成嗤笑。

费心竭力地再设计这么一场,可她早已有防范。

不过前世是李玉嫣这般对她说。

当时她惧怕李玉嫣的刁难,将其所言奉为圭臬。全程自是小心翼翼,即便惹得李珏心生不满斥责太过小家子气,也不敢松懈。

却仍旧挡不住那意外。

烈火灼伤了脖颈,小心养护许久仍留下浅浅疤痕。

檀香已点燃,冒出的青烟直冲云上,散入云间。

几名道士随着鼓点振振有词地念着咒法,而后开始绕着祭祀台游走。

其中一儒雅道士忽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黄纸,向天空中抛洒而去,又挥洒些许酒水,另一只手将所持的木剑停留在烛火上片刻,火花跳跃,那道士又迅速抬手。

一柄木剑利落刺穿那些飘散的黄纸,瞬间在空中爆开一层火云。

半燃烧的黄纸灰烬本是悠悠下落,忽而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纷纷偏了转向,直愣愣地扑向晏琤琤脸上。

风速太快,灰烬飘散不可控。

同前世发生之事,一模一样。

晏琤琤噙着笑,不慌不忙地从宽袖中掏出一个软盒,里头放着早已备好的湿布,正想拂手摊开湿布,一一遮挡。

却见李执一个轻步,扬起袖袍将黄纸灰烬挡住,但仍有一些细碎的逃逸,落在他的脖颈处,瞬时烫出一小块、一小块的红点。

晏琤琤瞪大了双眼,瞧着眼前的俊脸离自己越发靠近。

她的心忽跳得很快。

眼前的李执如若不知伤痛为何物那般,面色如常。唯有微蹙的眉泄露出他的隐忍。

如玉的嗓音清脆传来。

他说。

“琤琤,你没事吧?”

还说。

“抱歉。”

抱歉?歉从何来?

晏琤琤静静地瞧着他又一个轻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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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这番太过突然的举动引得台上台下不知情人的疑惑。

事实上,若非李执与她并行同边,无人知晓她方才遭遇的情况。

所有人拘着礼仪纹丝未动。晏琤琤紧盯着台下面容略有模糊的林乐晚。

前世时,待那位儒雅道士将木剑倒插入香灰坛中,大呵一声咒法,至此礼成。

接着,台下的惠帝恐影响祭祀,连忙迈步上台,急忙问询方才发生何事。

而待林乐晚安排好的道士回禀后。

林乐晚会突然佯装虚弱倒入李珏怀中,然后再神叨叨地开口说“天人感应,信女心不诚。天人动怒,需不诚信女跪地两个时辰为大越祈福”。

最后,前世的自己则被惠帝赐跪在祭祀台上。

而往后,每当江誉治灾法子难有进展时,她都会被皇室所责怪,被民众唾沫鞭笞一顿。

如今俨然换成李执,她倒是好奇林乐晚到底要如何决定,是继续做局还是无奈收摊?

呵。

恐怕林乐晚还不知道她与李执都已有治灾法子这一“免罪金牌”吧。

不料——

“恭贺陛下。”

与前世那道士所言不同的是,儒雅道士反而开口祝贺。

晏琤琤仔细瞧看,发觉这道士与前世似不是同一人,继续默不作声地沉下心张耳听着。

“游大师,喜从何来?”惠帝问道。

“星火四散,襄王殿下舍身相挡,寓意可见,天灾之难,襄王殿下应有办法可以相治。”游秦弯腰回答。

惠帝游目李执与游秦,又转头望向站在另一边神色如常的肃亲王。

倏尔,爽朗笑道:“不愧是游大师,都能猜测到我这五子对治灾法子的确有了眉目。”

又移目看向李执,笑眯眯发问:“老五,说说看吧?”

李执从容行礼,噙着和煦笑容将方法解释了一遍,最后又行了一礼:“父皇,容儿臣斗胆一言。这法子实则是经三皇叔点拨而得构思。”

“肃亲王,”惠帝笑眯眯地喊道,“你也说说看?”

肃亲王颤颤巍巍答道:“不敢欺瞒陛下。起初知晓错嫁之后,臣倍感惶恐,害怕误了陛下‘双月同出’的用心。”

“可见到错婚后,犬子与贤媳友睦,五侄与其妻和爱,他们纷纷践行陛下推崇的‘和睦’——”

肃亲王正直诚恳,不争不抢一生,头一次要当着陛下和小辈们的面撒谎,属实有些为难。

发觉自己说得迷糊,索性舍弃中间一大段话,说了重点。

“臣忽明白了陛下为何非要‘双月同出’。”

“肃亲王府与襄王府分布东西两边。”他伸手点了点:“交错。”

李执接话道:“如此,儿臣才能想到用东边的去浇灌西边的旱。”

肃亲王继续配合:“所以,五侄说是我的点拨,我看不然,应是陛下您的点拨。”

两人一来一回打配合吹捧着,惠帝自然乐得飘飘然。

“肃亲王不会撒谎,老五不屑于撒谎,看来这便是天意。好,当真是好。”

晏琤琤知晓林乐晚已没有陷害的时机,看来她只能收摊。

不曾想,沉默许久的高皇后冷声道:“可雍河天门关向来凶险,若要设立机关,可非纸上谈兵班便能办到。”

“选谁去?”

“不知陛下意属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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