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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钟映睁开眼,还有点错乱感。

下床掀开行李箱。洗漱用品昨天晚上拿出来了,现在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其他几个零碎物品。他从中ch0u出一件白se坎袖背心,又在下面扒出一条黑se的五分k。

换好衣服,把窗户彻底拉开。透过纱窗,发现红绿砖瓦掩映间有一棵高高的绿树,周围还有一些较矮的杨树,只不过都没它绿得深。

有叽叽喳喳的鸟叫从树的方向传过来。这里早晨很静,显得鸟叫声格外响亮。钟映就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原来跟nn没搬家时的夏天,家周围也有这样的鸟叫声。

他下了楼,穿过院子,去洗手台拿牙杯刷牙。昨天泡在那里的白se短袖已经被洗的gg净净晾出来了,夹在朱婴和姥姥的衣物中间,下面的地面上积了一小圈水渍。

朱婴听见脚步声从房间出来,看他头毛支棱地蹲在下水口的地方刷牙,胳膊肌r0u微微隆起,小腿修长,脚上别别扭扭踩着一双粉se的拖鞋,小半个脚掌都悬在外面。

昨天晚上真不是故意给他找这样的拖鞋……好吧,她是懒得找,但确实有点想捉弄他。

等他洗完脸,扒拉好头发,回头看见朱婴坐在一辆两轮电动车旁边玩手机。看他忙完了,她说:“这是我表弟的拖鞋,刚好买的有点大。”

钟映当然不认为她说这句话是为了给他引见一双平平无奇的拖鞋。

在他换鞋的功夫,朱婴把车调好了头,同样穿着拖鞋的长腿潇洒一迈,拍了拍电动车后座。

“去哪?”钟映跨上车,两手扶住朱婴的腰。

“今天镇上有集市,去吃个早饭,”朱婴把他手扯下来,“扶着后面,大庭广众别动手动脚,有伤风化。”

钟映稍微往后坐了坐,手握住后面的把手,享受早上的凉风吹拂:“姥姥呢?”

“姥姥拔草去啦,咱们吃完给她带点就行了。”

骑着电动车,路上没意思就聊闲天。

“你怎么对这里好像很熟?”钟映问。

朱婴说:“我初三之前一直在这边上学啊。”

钟映沉默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叔叔阿姨不想你吗?让你一直住这么远。”

朱婴答:“我其实还有个弟弟,那时候计划生育查得严,没办法把我送到姥姥这边住了。”

像是知道他奇怪又说:“后来政策宽松了,这边教育也确实跟不上,就把我接走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弟弟也是那个时候没了。”

“所以我爸我妈老是有点盲目热心肠,就是觉得做好事能给他积点德。”一句含含糊糊的话被吹散在风中。

出了村,大马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风吹树萧萧。朱婴左手掌控着电动车,还有闲心拍掉钟映缠上来的胳膊:“不是说了吗,别动手动脚的。”

钟映松开手又拉住身后的把手,心里想到自己十几岁搬家后忽然到了一个新环境时的事。朱婴学姐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年纪,因为弟弟被送走,又何尝能说不是因为弟弟被接回来,供大人派遣伤怀?只不过她b他幸运,还是有一对疼ai她的父母的。

到了镇上集市,一路上左右两边蔬菜摊挨挨挤挤,上摆着各se新鲜的应季蔬菜。间或几个水果摊,香蕉苹果西瓜之类的琳琅满目,这些有整车拉来正经做生意的,也有的只是摆个两步来宽的小摊,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自家吃不完拿来卖的。还有几个j鸭鱼鸽子摊,吵吵嚷嚷。

朱婴把电动车停在超市门口,扯着钟映往集市里面走,在一家早点摊坐下,各点了一份吃的。吃完早点集市上人就多了,大货车小轿车堵在路上,摩托电动和行人在中间穿梭,放眼一看简直没有立足之地。

八点多钟,太yan开始热了。朱婴提着打包好的早饭,扯着钟映赶快往回走。人太多,怕走散,只好扯着。结果就迎面遇见了姥姥家附近的一个婶婶,看见她扯着嗓门招呼一声,眼神奇异地看了他们一眼。朱婴不动声se地松开钟映的手腕,笑容热情地说婶婶好。

婶婶:“这是你对象啊?小伙子不错啊!”

钟映:“婶婶好。”

朱婴告别了熟人,骑着电动走上回家的路。

“我咋不觉得你以前这么热情呢?”

钟映问:“你认识以前的我啊?怎么知道我不热情。”

“我看过你的帖子啊……”说着说着消音了。

钟映打了个顿,身t前倾说:“你不要信那个,那个不准,都是瞎说的。”

朱婴:“你往后退,热烘烘的。”

停了一会觉出不对来:“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念歌?”很奇怪,明明随便看看,这个名字现在想起来居然很清楚,一瞬间又联系到平安夜看到的他屏保上那个好看的nv生侧脸。那么没水平的角度,一看就是自己拍的。

“那都过去了,我现在只喜欢你。”钟映又缠上来。

“行了,后退,再把刚才那句话说明白点。”

“她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喜欢朱婴!”钟映在朱婴耳朵边喊得震天响。

朱婴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喊得再响也没用。

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内心高高竖起的城墙已经坍了一个角。什么时候呢?可能是朝夕亲密陪伴时,可能是车站候车室忽然看见他时,可能是动车上他给她解围时,可能是刚才愿意跟他分享私事时,可能是主动问起他的从前时……

ai情啊,真是半点不由人。

决定了考研院校,朱婴收拾行李回z市,开始着手准备考研了。

然后七月就过去了。

然后是八月、九月、十月……大半年没了,朱婴与世隔绝折腾了大半年,像被关在家一年没遛的狗,终于解放了。

四月复试完,她自我感觉还可以。在家憋了大半年,现在也不打算回去。

钟映开学就租了房子搬出来住,朱婴在附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住在他租的房子这里,在等复试成绩出来时一边赚点小钱一边玩,就算给自己放个小假。

过了两天成绩出来,复试过了,朱婴算是能心安理得吃饭睡觉打豆豆,安心等待九月开学。

钟映这几天很忙。因为这学期课程安排在下午最后一节和早上海迪。”

朱婴摆起全然陌生冷漠的假笑:“你好。”此时完全没有搭理她的yuwang,只想跟钟映秋后算账。

钟映也听出不对,心里不高兴,面上就带出来,但碍于面子不好跟一个nv生较真,只好一路黑着脸进了酒吧。

走进了卡座,一个头发挺长烫了锡纸烫的男生招呼她:“你是朱婴吧,我是高满,钟映舍友。”又看见钟映明显y沉的脸se,笑着调侃:“怎么了这是,出去一趟接到弟妹还不高兴啊?”

朱婴微笑:“没什么大事,听到猫闹春心里犯恶心了。”

这话话里有话不太好接,高满眼尖看见后面跟过来的章海迪,做作地打了两个哈哈,把话带开了。

朱婴没来过几次酒吧,太吵的地方待不惯,勉强挨到九点多一点就要走,钟映跟着一起回了,剩下一伙人说还要再等会儿。

“哎钟映,等等我,一起走啊。”章海迪放下杯子,叫住离开的两人。

“不好意思,不顺路。”钟映撂下一句,赶快带着朱婴走了,芒刺在背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两个人回到家,朱婴说:“怎么回事啊,能说说吗?”

钟映将章海迪追他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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