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苏雪总觉得,今天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难道说,那王勇仁的后台,真的强硬到不可招惹的程度吗?”
苏雪想了想,觉得这地方人多眼杂,不是久留之地,便带着凌珂去柜台结帐。
“掌柜的,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好嘞。”
客栈老掌柜笑嘻嘻的收下银钱,正准备把钥匙拿给她们,
忽然瞥见苏雪身旁那身着黄裙的女子,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将收下的银钱退了回去。
“这位姑娘,抱歉,咱们这儿刚好满房了,您还是到别家店去问问吧。”
头顶上有人
冀通县县衙,夜火通明,寂静无声。
“娄知县,大事不好了娄知县。”
忽的,一位衙役急急忙忙推开县衙大门,大口喘息着高呼道。
“怎么回事?”
正准备上床安寝的娄知县听闻,连官服都来不及穿,隻披了一件红袍外衣便匆匆来到衙内庭院。
“娄、娄知县……”
那衙役疾跑过度,累得双手撑腰,上气不接下气,险些喘不过来。
“你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娄知县一看能把县衙急成这样子,显然是件天大的事,既然如此,急也没用,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
反正他这个知县,迟早要当到头。
衙役喝了口水,这才将事情的起因娓娓道来:
“还不是白天那件事情,王勇仁和他那几个手下欺负一位姓吕的书生,碰巧被一位练过拳脚的外乡女子路过,他手下王三给人家一剑杀了。
这不,眼下中江郡太守已经连夜派兵过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又派兵?”
娄知县无奈的叹气一声,
他用了一个又字,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发生这种事情了。
“那女子现在何处?住的哪家客栈啊?”
衙役接着说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座冀通县都传开了,哪还有客栈敢收留他们。
方才还看见她俩在街上游走,估计是正愁着寻找住处。”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去通知她们躲一躲啊。”
娄知县咬牙道,
“实在不行,先把他们请到县衙来,他彦太守再怎的一手通天,也不敢在县衙里闹事,
等明儿一早,偷偷将那俩女子送出城外,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衙役点了点头:
“大人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眼看着衙役再次急匆匆的飞奔而出,娄知县心中更是焦躁不安,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此刻师爷也知晓了情况,急急忙忙赶到县衙。娄知县看到他,犹如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上前去。
“师爷,你说这一局该如何化解?”
师爷是一位官场的老手了,娄知县还未上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儿当了十年的师爷,遇到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
只见师爷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须,笑道:
“知县大人莫慌,此事呢大可大,小可小。”
“你说怎么个大法,又怎么个小法?”
“大嘛,就是按照大人您刚才所说的办法,将那女子请到县衙来躲一晚上,
彦太守虽然派兵,却也不敢在县衙里闹事,只是把……”
“这是什么?”
“只是,您若是这么做,就等于又跟彦太守撕破脸皮,下回见面的时候,只怕不好交差。
当然还有另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即可让他退兵,又能让知县您安然无患。”
娄知县将信将疑道:
“你且说说。”
师爷道:
“您可以主动派人把那女子给拿下,然后大开城门,亲自交给彦太守,
这样一来,既能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还能减轻你俩之间的恩怨,岂不美哉?”
“这……这这这……唉,我这一方父母官啊,不配!”
娄知县摆了摆手自责道。
他也知道,这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怎么处理都不是个事啊。
毕竟王勇仁的身份,可是头顶上有人!
就在半年前,王勇仁主动托人告诉彦太守,说自己有个亲妹妹,美若天仙,可将其嫁给太守大人纳为第七房妾,
彦太守一听,有这等好事送上门,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大办婚礼,理所当然的把她请了进来。
从那以后,这王勇仁便仗着自己是彦太守的小舅子,在街上横行霸道,四处搜刮老百姓的钱两。
为了这事情,他还差点得罪了彦太守,两人关系此刻已经闹得很僵硬。
眼下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下回可就不仅仅是派兵这么简单,只怕自己这顶乌纱帽,也得给他摘了。
“那娄知县您的意思是……”
娄知县深吸口气,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大丈夫话既然已出,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哪怕是得罪了天王老子,我这个知县也不能让我城内的百姓平白无故遭受他人的玷污。”
——
冀通县街市。
凌珂和苏雪两人倒影成双走在清冷的街巷上,一路上都有什么灯火,只靠着月色微微照亮着前路。
“雪儿师姐,为什么所有的客栈都说满房了,明明楼上那么多空房子,就是不让我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