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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梁恪言显然对这事不在意:“那就行。不然你现在走的话,爷爷可能会让你送王小姐回家。”

也是。梁锐言懊恼地搓搓脸,颇有些无语。

“走了。”梁恪言先他一步下楼。

梁锐言想想还是认为不合理,总觉得哪个环节不对。再次转身进了书房,誓要和梁继衷掰扯掰扯这孔融让梨的道理。

·

江湾小洋楼外。

柳絮宁这顿饭其实吃的没滋没味,原因无他,胡盼盼的暧昧对象还带了个朋友来。胡盼盼当即有点不舒服,她提前和这男的说好了自己会带朋友来,柳絮宁的那份她会a,那男的却不说自己也会带个人。这位朋友到底是因为她带了柳絮宁来,所以他像配平一样带上,还是他本来就要在不告知自己的情况下带过来?

察觉到朋友那微妙的低落情绪,柳絮宁自然也没有太开心。

要付款时,暧昧对象付完钱对两人说了句账单发大家了,大家算一下,支付宝转我就行,微信没开实名。

胡盼盼:“……”

她转头在寝室群里咒骂一句:精装a仔。

柳絮宁想,好了,这男的从此以后在她们三人的交谈中将永久地失去姓名。

饭后a仔说要不要去逛街。

胡盼盼在群里:逛个。

柳絮宁跟在两人后头对着那聊天记录频频笑着。

a仔朋友就走在她身边,轻声说:“我室友现在应该被打了负分,要不我找个理由分开他俩?”

难得碰上个直白坦率的人,柳絮宁一时不知如何搭腔。

“他们……”

真诚真是必杀技。她心中确实有一堆描述a仔的刻薄话,可这朋友太真诚,她一时间无从下口,于是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朋友也笑:“不好意思,我好像也说错话了。”

“我是不是也变成负分了?”

味道突然不太对了。太过熟练了,一股游刃有余的熟练。

柳絮宁对玩套路的人没有胃口:“对哦。”

瞧好了,她这才叫真诚。

这下轮到朋友愣了,但他很快恢复正常。

四人徐徐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有个商场,a仔问要不要进去看看。胡盼盼再三推辞,她只想回家。但那a仔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说着四人可以进去看看。那语气大有买什么他全包的豪气。

饭请不起,高奢商场倒能一扫而空?胡盼盼懒得再糊弄:“那是起瑞旗下的百货商城,柜姐都认识我朋友,我跟着她进去什么都能免费拿。我现在看见起瑞都绕道走,不然钱都花不出去。”后半句纯属夸张,但用来挡挡面前这蠢货绰绰有余。

柳絮宁那时候落在后头系鞋带,等系完鞋带跟过去的时候眼前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变得微妙。

原本是a仔打的车,这事却被朋友揽去。a仔巴不得占着便宜。

周五的夜晚,打工人、学生仔倾巢出动,打车这事儿十分艰难。等待的功夫里,a仔喋喋不休地聊着天。

朋友站在柳絮宁面前,自然地一转手机,微信添加好友的搜索框页面就已经递到柳絮宁面前:“方便加个微信吗?”

“不方便”三字刚要说出口,朋友浅笑:“不需要现在通过,哪天想起我来了,想通过也不迟。但就是想求个能在你好友申请通知里的机会。”

胡盼盼:我操,挺他爹的会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柳絮宁还是在他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

刚输完最后一个字母,路口传来尖锐又响亮的“滴——”的一声。

如有一种预兆,柳絮宁抬头看去,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像寂静黑夜里蛰伏许久的野兽终于按捺不住准备鸣鼓而攻。车窗缓缓降下,柳絮宁出乎意料地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

她第二次为梁恪言的到来而欣喜。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氛围之中,于是朝三人招招手:“我哥哥来接我了,我就不回学校了。盼盼你上车了记得把车牌号和实时定位发给我,到宿舍了和我说一声。”

胡盼盼感动得涕泗横流。

浅灰色的围巾随她跑动的姿势微微飘起,像一只翩然飞去的蝴蝶。

车里因为她的到来弥散一股湿润的寒气。柳絮宁在位子上坐定,梁恪言看了眼她,这样的天气里,鼻尖渗出汗珠,碎发凌乱地垂在耳边,亮亮的眼眸里全是因为摆脱了恐怖社交而外溢的欣喜。

“很开心?”梁恪言等她系上安全带,才自然开口。因为那男生问她要微信吗?所以是喜欢那一类?

“对。”柳絮宁重重点头。

“为什么?”

梁恪言视线越过她的脸,小幅度地往外看去一眼。

真是不挑啊柳絮宁。

“因为你来接我了啊。”

文字真奇妙,让人会心一击。

他难得语塞到不知如何回复,收回了视线,敛住唇边笑意,只将注意力放在前行的道路上。

车辆像一只夜行兽,在高楼林立间穿行。

“你怎么会来这里?”柳絮宁突然想到他的出现如此意外,于是打破沉默。

“梁锐言说要来接你。”

哦,梁锐言那时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她顺口说了句晚上的活动。

“那他怎么没来?”

前方路口有禁止通行的立牌,导航却未更新提示,梁恪言有些厌烦地选择另一条路。

“家里来了客人,有同龄人,怕客人无聊,所以爷爷要他留下吃饭。”

聪明的妹妹,你一定能一点就通吧。

家里来了客人,留的不是梁恪言却是梁锐言?

同龄人……

柳絮宁眼风同样掠过禁止通行的警示牌:“哥哥,那今晚麻烦你了。”

绕过正在修理的路段之后,前方畅通无阻。梁恪言直视前方,下巴微抬:“把储物盒打开。”

柳絮宁照做,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红盒。

梁恪言让她打开:“想起来,除了玉佩,手串也忘了还你。”

红灯。

梁恪言半侧过脸来,看她垂眸安静地看着那丝绒盒,随口一问:“不戴上吗?”

柳絮宁不仅没戴上,甚至摘下了颈间的玉佩:“不用了。”

倏忽之间,红灯跳转成绿灯。

“有点热,我能开一下车窗吗?”柳絮宁比划了一下,“就开一点点。”

“随你。”

她用力按着“autodown”,车窗直接降到了底。

梁恪言一言不发,只觉得这可称不上一点点。

夜风蹿进,有思绪跟着一起活泛散开。

梁恪言到老宅时比梁锐言早许多。书房里,梁继衷略一提点梁恪言照顾好那位王家的独生女。

“应该只是照顾吧。”他笑着问爷爷。

梁继衷有时有头疼于梁恪言这番把什么话都摆至台面上说开的性子。商场诸多奸猾狡诈,学会迂回学会回寰必然比直率多几分胜算。

他那时脸上神色自若:“爷爷,这个家里真正有能力接手起瑞的,不是爸爸,不是弟弟,是我。”

左右不过二十四岁,黑眸中却是不为所动的坚定和自信。

梁继衷一愣:“恪言你——”他揉了揉太阳穴,“恪言你该明白,你弟弟自然没有你优秀,这个家业迟早也要交到你的手中。而联姻就代表形成了一条稳定的社会与权力关系,能让利益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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