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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它们,穿过长长的街道和人流,回到家耳朵也熟了。辛苦你,我强忍着笑接过卫生巾进了厕所。听见他在门外说,你会用吗,包装上有说明。

出来的时候,陈年拆开了药,白色的药丸躺在他手心,我张开嘴,他的手便凑过来,药丸滑进我口腔,他又递来水。陈年让我歇着,他先去做饭。我胃口一般,晚饭还是吃清汤挂面。陈年说明儿买猪肝回来,补血。我就笑。

我有些低血糖,经期血量还远多过别人,不懂为什么。后来我想,或许老天也觉得我体内的血有罪,要流净了才好,流净了才配站在陈年身边。

吃完饭,我揉着肚子坐那看电视。大人不在家,玩乐就是要争分夺秒。陈年从我面前经过去晾衣服,我才注意到他把我换下的内裤和外裤洗了,还有一条床单。哥,我喊了陈年一声。他边晾晒边看我。可兄妹间哪有说谢谢的,于是我没能再有后半句。

后来我没再让陈年给我洗过短裤,但他常洗床单。因我总是不小心弄脏床单,要挨母亲骂。我觉得委屈,流血多又不是我故意的,卫生巾的设计分明诸多不合理。但陈年先于母亲发现就没事,他会很快替我清理好。

晚间两人都躺上了床,陈年问我,还疼吗?

我说,还疼,这药好像对我不管用。

听说给肚子捂热乎的东西能好点,我去冲个热水袋,陈年就要翻身下床。

不用,我拦住他,那东西硌着不舒服。

可你疼怎么办?陈年没了主意。

我抓住陈年的手,探进衣摆,使他手心按在我的肚脐。我说,哥,你手的温度就很高。

陈年手指拳起,像是想抽走,踟蹰片刻,又平稳放下。那就这样捂捂吧,他说。

黑暗里,我和陈年的呼吸交替起伏,都没有要入睡的迹象。陈年忽然问,心情怎么样?

我回答他,说实话,有点不安,有点抗拒,好像童年突然和我说再见,再也不见,好仓促。

陈年听了,稍稍侧过身,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一只手,他说,别害怕。

只这三个字,没再说别的。

黑暗里,陈年的手很暖和,熨服着我。

未来藏在迷雾之中,我贴着这样一双手,忽然生出一股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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