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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佐治亚摆脱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可我们被占领的时间太长了,人们简直不再去注意他们。到明年二月就满十年了。十年里你几乎样样都习惯了。”

“我对他们永远都看不惯,”斯佳丽低声说。“永远都不。”

暮地,一个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原来是她们上面哪儿一座大钟的报时声。马车驶人路口,拐向右。

“一点钟了,”巴特勒老太太说。“原来已逛了一早上,难怪我觉得累。”身后的钟乐声响过后,又出现了一声钟响。“那是每一个查尔斯顿人的钟,”埃莉诺巴特勒说“钟就安置在圣米迎勒教堂的尖塔上。报出我们的生辰和死时。”

斯佳丽凝神望着一路经过的高宅与围墙内的花园一律都带着战争遗留的伤痕。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破落的迹象到处可见:油漆剥落,钉着板条的破窗子,精工细琢的铁阳台和铁门,不是生锈就是豁裂变形。路旁的大树也没逃过劫难,被炮弹打得七零八落,而不得不换栽枝干纤细的新树。该死的北佬!

然而照在铜门把上闪亮的阳光仍和往常一样耀眼,花园围墙也关不住花香。查尔斯顿人有创业精神,她自忖。他们决不屈服。

到了会议街底,就是最后一站,她扶已特勒老太太下车。前方有个公园,草坪修剪得又短又齐,闪亮的白色走道汇聚在刚上过漆的圆形露天音乐台四周,音乐台的顶棚闪闪发光,像塔顶。过了公园就是港口了。海水的咸味扑鼻。公园内棕桐树的剑形叶片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披挂在伤痕累累的槲栎树干上的细长轻柔的铁兰迎风飘舞。扎着头巾的黑人保姆坐在长椅上,盯着孩子们奔跑,滚铁环、扔球。

“斯佳丽,请你原谅,我知道不该问,却不能不问。”巴特勒老太太脸颊冒出两朵红晕。

“什么事,埃莉诺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我去替你拿什么东西?坐下来吧!”

“不!不!我好得很。只是心里憋不住,很想知道你和瑞特有没有考虑过再生个小孩?我很了解你失去美蓝的那种悲恸心情,生怕又尝到这苦头”“小孩”斯佳丽的声音逐渐消失。巴特勒老太太已经洞悉她的心事不成?她巴望能尽快怀孕。这样瑞特就不会再打发她走了。她知道瑞特爱儿如命,如果能为他生一个,他就能跟她白头到老。她满怀真诚地开口了。

“埃莉诺小姐,我渴望有个小孩的心愿,远远胜过世上一切。”

“感激老天!”巴特勒老太太说“我老早就等着再当祖母了。瑞特第一次带美蓝来看我的时候,我兴奋得无法自制,把她抱得死紧,差点把她闷死。不瞒你说,玛格丽特——我另一个儿子的妻子,今天你会见到她——可怜的玛格丽特无法生育。还有罗斯玛丽瑞特的妹妹我很担心她会找不到结婚的对象。”

斯佳丽拼命在动脑筋,把瑞特家的人一个个掂量一下,看看他们对自己的利害关系如何。罗斯玛丽可是个难对付的人。老处女一向都很讨人厌。不过另一个兄弟——他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拉斯。拉斯是个男人,而她迷惑男人的本事,一向无往不利。无法生育的玛格丽特可不值得操心。她对瑞特也不见得有任何影响。乱弹琴!他们哪一个都不跟她相干。瑞特热爱的是他母亲,而他母亲要他们在一起,生上一两个娃娃,生他个一打。这下瑞特就非把她接回去不可了。

斯佳丽赶快在巴特勒老太太脸颊吻了一下。“我很想要个小孩,埃莉诺小姐,我们俩一起来说服瑞特。”

“你让我觉得非常快乐,斯佳丽。我们回家吧!转个弯就到了。吃饭前我想先休息片刻。今儿下午我那个委员会要在我家里聚会,我需要头脑清醒,希望你能一起来,喝杯茶也好。玛格丽特也来。我不强迫你,不过你感兴趣的话,那当然最好了。我们这次为了替南部邦联孤儿寡妇之家筹募基金,准备办一场蛋糕和手工艺品的义卖活动。”

活见鬼!这些南方淑媛全都是一个样儿吗?跟亚特兰大没两样,总是南部邦联这个南部邦联那个的。她们难道就不能认清战争已经结束,该继续过她们的日子吗?斯佳丽顿时头疼了起来。脚步微颠,但马上又恢复平稳,赶上巴特勒老太太。不,她要出席她们委员会的聚会,假如她们请她帮忙,她也会替委员会工作。决不重犯在亚特兰大所犯的错误。决不再被排除在外,受寂寞的煎熬。就算要她穿绣上星星和杠杠旗帜的紧身内衣,也无怨言。

“听起来很不错,”她说“以前我在亚特兰大总是抽不出时间做份外事,总觉得有点遗憾。我的前夫弗兰克肯尼迪留下一份不小的生意给我们的小女儿。我觉得有责任替她经管。”

这一说总该可以把瑞特编排的那番话交代过去了吧。

埃莉诺巴特勒会意地点点头。斯佳丽急忙垂下眼睛,掩住喜悦的眼神。

趁巴特勒老太太休息的空档,斯佳丽在屋中到处乱走。她急匆匆下楼,看看瑞特忙碌奔波为他母亲从北佬手中买回什么东西。

这地方在斯佳丽眼里看上去简直空荡荡的。凭她受的那点教育,根本欣赏不了瑞特刻意追求的完美。二楼,大客厅套间内摆着精美的沙发、桌椅,实用而美观。但斯佳丽只欣赏到缎面椅垫的质地高贵和木器家具的光可鉴人,丝毫没有体会出空间安排的美感。她个人比较喜爱那间小玩牌室。里面的桌椅填满了空间,而且,她又爱玩牌。

底层的餐厅就她看来只是餐厅而已;斯佳丽从未听过海普怀特这名字。藏书室只是个堆书的地方,乏善可陈。她最中意幽深的门廊,因为天气很暖和,俯瞰港湾,低空盘旋的海鸟及点点帆影,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直上云霄似的。斯佳丽一辈子都生长在内陆,发现辽阔的海面竟充满说不出的异国风情。空气非常舒爽!闻了也提高她的食欲。

如果埃莉诺小姐休息够了,斯佳丽很乐意与她共餐。

“到游廊上喝杯咖啡好吗,斯佳丽?”两个人用过点心后,埃莉诺巴特勒问。“我们可能也只能待一会儿,天气好像要变了。”

“哦,好啊,我非常愿意。”这顿饭虽然吃得很满意,但是她仍然感到坐立不安,几乎有点拘束。外面一定要好得多。

她随巴特勒老太太到二楼游廊上。她乍一想,哎唷!天气真的是变了!比饭前我待在这里时,凉了许多。来杯热腾腾的咖啡,味道一定好极了。

她忙不迭将整杯咖啡灌入肚,正待开口要第二杯时!埃莉诺巴特勒笑着指指街上。“我那委员会的人来了,”她说“到哪儿我都听得出这种声音。”

斯佳丽听到小铃铛的玎铛声,就跑到临街的栏杆去看。

一对马拖着有四个黄辐轮子的深绿色轿式马车,式样很漂亮,朝这个方向驶近。轮子发出银色闪光,和轻快的可玛声。马车渐渐减慢速度,在屋前刹住。斯佳丽看见了铃铛,原来是系在小皮带上的雪橇铃,小皮带就绕在黄辐上。她从没看过那种东西。也没见过谁像坐在车前高座上那样的马车夫。驾车的竟是个女的,身穿暗褐色骑马装,戴着黄手套。半坐半站,使尽全力拉紧绥绳,脸虽丑,却毅力十足,活像一只穿得漂漂亮亮的猴子。

马车门一开,就走出一位笑呵呵的年轻人。年轻人站在上马台上。

他伸出手来。一位胖女士拉住这手跨下马车。她脸上也是笑盈盈的。

接着,他又扶下另一个年纪较轻、脸上堆满笑容的女人。“进屋去吧!

亲爱的,”巴特勒老太太说“帮我准备茶点。”斯佳丽忙不迭随她下楼,心里痒痒的,不胜激动。多怪的一群人啊!埃莉诺小姐的这个委员会必定不同于亚特兰大的那群三姑六婆。他们从哪儿找来那个母猴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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