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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尊网恋后你单方面分手了(上)

 

仙门败了。

这场让三界生灵涂炭的仙魔大战一改往日史书,正派仙门无力抵挡颓势,败局已定。新任魔尊厌螭是个好杀善战的怪物,各派宗门最顶尖的大能皆被他斩于剑下。

若说他是魔族人天生的残暴也罢,可偏偏他每血洗一个宗门,都要让那些宗门弟子排着队到他跟前说一句话。

只一句话,短的也好长的也罢,那些讨饶斥骂他从不回应,只摆着手,让魔将把说完话的宗门子弟推到魔渊中。

仿佛他只是想听这些人的声音。

是了,传闻他这么迅疾地攻下各大仙门不为称霸,而为寻仇,他的仇家就是一个仙门弟子。

不知那个仙门弟子是有怎样的无边法术或谋划伎俩,竟让魔尊对其恨之入骨,宁将修仙界翻个底朝天都要将其揪出。

魔尊对此人念念不忘,却又只知道祂的声音。于是他将所有修仙子弟都绑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通通没放过。

当下你正在被训练有素的魔将盯着,与众多修仙弟子共同走在这个赴死的队伍里。

你猜测厌螭要找的人或许是你,但是又不敢确信,抱着侥幸想或许他早就把你给忘了呢?

烈日不再,暗月临空。

高台之上,鸦黑色魔气在猖獗游动。面容俊美邪肆的魔尊正疏懒地坐在尊座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一个形制有些陈旧的通讯玉简。

这个通讯玉简上的纹路你再熟悉不过,心下顿时六神无主。

竟是…真被他找上门来了。

————

十年前。

你红鸾心动,喜欢上了玉简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

这玉简是你在宗门后山上的一个角落里捡到的,那时候你正躲起来偷偷地哭,因为被宗门里的其他弟子孤立欺压。

脚边传来一个陌生又清澈的少年声音,好奇地询问你缘何哭得如此伤心。

你被吓得止住了哭泣,用袖口急忙擦干眼泪,循着声源找去。一个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通讯玉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其持有者的痕迹。

你试探性地用微弱的灵力触动花纹,玉简随即启动,你竟能直接与刚才询问你的少年对话。

那少年还在等你的回答,你沉默半晌,或许是孤寂,或许是冲动,你开口,把自己的伤心事如竹筒倒豆子般倾诉出来。

他听得很认真,为你的遭遇而愤愤不平,怒道:“待我出来,我就把欺负过你的人全杀了!”

你破涕为笑,虽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心中也不免觉得安慰。你转而问他为何现在不能出来,是被关在了哪里吗?

少年说他名厌螭,正被族人管制着闭关练功,待他功法大成才可出关。

你不愿过多追究厌螭的来历,在宗门里,你是每位师兄师姐都可以使唤的“跑腿专业户”。天赋平平相貌平平,那些天之骄子不屑于理睬你,和你同级的弟子见你软弱便欺凌你。所以你十分珍惜厌螭,将他当做唯一的好友。

不过当厌螭问你的身份时,你闪烁其词,只说自己的来历不足为道。

不愿言明身份,也只是怕他瞧不起你这个小门小派的小弟子,不愿和你做朋友罢了。

每日只有戌时后厌螭才得空闲谈,你白日干活时只要盼望着晚上和他聊天的那一两个时辰,日子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这日,又到戌时,你以灵力维持着房内的烛火不息,催动玉简,厌螭清亮的声音瞬时如烈日白浪般袭来,好像他早已候在玉简对面。

房内烛火通明,窗棂下你养了三年都未开花的海石榴此刻花繁叶茂。和厌螭道别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你仍抱着玉简失神。颊边热烫,你扭头看向一旁的梳妆镜,镜中少女的脸比那海石榴还要红上三分。

捧着热得发烫的脸,你后知后觉,你可能喜欢上厌螭了。

经历内心的羞涩纠结,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对他剖白心意。

飞扬恣肆的声音一滞,而后带着无边欢欣道:“我,我也喜欢你……”又似极懊恼,“这种话本应男子先说,是我的错……”

你轻笑说只要两情相悦,谁先表白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得对,你等等我,等我出关后一定去找你,向你提亲。”

少女情思淹没了你,心意互通以后,你为他刻木雕,送自己种的花,这些都可以通过玉简传给他。

他也送给你他自己从不离身的玉佩,说是日后娶你的凭证。

就在你们日渐情浓之时,某次你依照吩咐保管大师姐的验魔镜,却发现那镜子离厌螭送你的玉佩越近便抖动得越厉害。

验魔镜至纯,最惧魔气。

当你试探性地把验魔镜放在那玉佩上时,那镜子竟是直接被魔气弹飞了。

这么重的魔气,厌螭他……是魔族人?

仙门与魔族千年仇怨,势不两立。正道联盟条约规定:若有修仙者与魔人交好,当处雷刑;若对魔人生情,则即刻诛杀。

三日之后,害怕受罚的你还是决定结束这段错误的感情。但每每你打开玉简,听到厌螭缠绵爱意之语,决绝的话落在嘴边又苦涩难言。

厌螭道:“近日你的话为何少了许多?难道……你在那头有新欢了?”

不能见到你,触碰你,不明晰你在另一边真正的处境,天生善妒的厌螭每日都在胡思乱想。毕竟魔族人最是随心所欲,日日换新欢的魔人更是常见,他便以为仙门也如此。

你语气发虚:“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累。”

“又是那些仙门杂碎在使唤你?”厌螭语带暴烈:“你放心,我日后一定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若搁以前你还会笑笑,觉得他不过是说些宽慰你的话,可现如今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人后,你的内心只剩恐惧。

“先别说这些了……”你岔开话题:“阿螭,我问你,我只是假设,假设哦!如若哪一日我们相互厌倦了……”

“不可能!”还未待你言尽,厌螭便急切厉声打断你的话,在你看不到的那一侧,他艳丽的面容被怒火烧得扭曲。

“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厌倦你的,只有可能是你厌倦了我!”嫉恨噬心,让他恨不能将你从玉简里扯出来,“你是不是真的有新欢了,想要抛弃我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低声笑了起来:“呵,没有最好,”晦暗的声线如淬了毒一般,“若是你敢找新欢,我便先杀了你们,再为你殉情。”

那日过后,你不敢再提断交的事,强作寻常一样与他聊天,他的猜忌之心也渐渐淡去。这时,你趁机提出想要收回你曾送给他的礼物。

他自然不肯,你借口说木雕破旧,想要为他重新削一个。而那被厌螭用灵力滋养着终日不败的花,你胡诌在古书上看到女子以干花香囊赠与心悦之人,你便也要做一个干花香囊送给他。

他勉强同意,慢慢地把你送给他的物件都传送回来,你马不停蹄地把它们都付之一炬。开玩笑,若是哪日被人发现你送定情信物给一个魔人,两百道雷劫都算网开一面。

为了断个彻底,你把通讯玉简也砸碎了,和他送你的玉佩一起,埋在西山脚下。

此后你便把厌螭当做一场幻梦深埋心底,想要靠着岁月渐渐遗忘他。

没成想十年之后,他成了魔尊,还以毁天灭地之势屠杀修仙界,非要把你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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