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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徐展旌搬着货从船舱里出来,就看到秦舒宁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神色急切,磕磕绊绊解释着什么,不住偷偷看秦舒宁。

同是男人,对方一个眼神,徐展旌就能看出他的小心思。

徐展旌抱着箱子往过走,他故意冷冷道:“让让让让。”

那何公子闻言让路时,差点被徐展旌的箱子戳进河里去。

“何公子小心!”秦舒宁惊呼一声,一面让人去扶何公子,一面偷偷瞪了徐展旌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

徐展旌则回了她一个深沉的眼神。

秦舒宁便没再搭理他,她问:“何公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

何公子摆摆手,脸上闪过一抹羞涩。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以至于整个人现在看着还有些弱不禁风的,刚才若是当着秦小姐的面掉进河里,那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幸好没有,何公子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

“刚才我说到那儿了……”

秦舒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大热天的,这位何公子就打算让她站在这里谈生意吗?

“哦,我想起来了,我说到……”

“何公子!”有些话,秦舒宁不好说,但金禾可以,她笑吟吟道,“我们小姐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如先让她去安置下来之后,您再同她好好说话?”

“哎,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何公子拍了下脑袋,忙道:“客栈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我带秦小姐过去。”

他们一行人这才离开码头。

何家早就备了软轿,甫一接到秦舒宁,便用软轿抬着她去客栈。而作为‘仆从’的徐展旌,则只能抱着箱子,远远的跟在轿子后面了。

一行人往城中去。

长松目光兴奋的四处打量,长青则偷偷望着徐展旌的背影,心里有些发苦。

在上京时,有顾修昀这个拦路虎在,他们将军和少夫人久久没能复合。

如今好不容易甩开了顾修昀,怎么又来了个何公子!他们家将军的姻缘路怎么这么坎坷!

将秦舒宁一行人送到客栈后, 何公子道:“秦小姐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片刻,晚上家父在醉春楼设宴,再为秦小姐接风洗尘。”

秦舒宁笑着应了。

何公子这才一脸憨笑走了, 临出门时, 何公子又忍不住回头, 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直接摔了一跤。

“何公子,没事吧?”

秦舒宁眉眼关切,何公子却脸色涨的通红。

这一跤摔得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脸面。

何公子顾不得疼痛, 忙起身站起来, 连连摆手:“我没事,秦小姐快上去歇息吧, 晚上见。”

秦舒宁轻轻颔首。

何公子这才一瘸一拐走了。

虽然船上物资齐备,但到底不方便。

何公子走了之后,秦舒宁回房洗去一身疲倦,刚收拾妥当,房门就被人敲响。

是徐展旌。

他也沐浴过了, 换了一身暗蓝色的长袍,身上的冷淡被削弱了几分,瞧着不像是个杀伐果断的将军, 倒像是个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

徐展旌在秦舒宁面前落座,询问道:“今晚宴席, 我随你同去?”

秦舒宁歪在软榻上。

闻言, 她抬眸扫了徐展旌一眼:“你是来潮州闲逛的?”

“找人的事, 有长青他们。”

“既然有长青他们, 你又何必……”说到一半,撞上徐展旌的眼神时,秦舒宁又生硬转了话头,“徐展旌,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我带你进潮州城,之后各干各的,你想言而无信?”

秦舒宁的脸色不大好。

徐展旌解释:“你初次来潮州,我只是有些不放心。”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舒宁抿了口茶水,道:“做你自己的事去。”

潮州水路交通发达。

眼下不知道,那位张副将还在不在这里。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在这里,潮州这么大,找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徐展旌便也没再强求。

见秦舒宁眉眼带着倦怠,他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出去让秦舒宁歇息了。

徐展旌刚回房,长青便进来道:“公子,属下出去打听过了那位何公子。”

潮州百姓多种植桑树,是以这里盛产丝绸。

何家曾经是潮州的丝绸大户,从前在每年的丝绸比拼中,次次都是夺魁的。但自三年前,何夫人病故后,何家的丝绸便再也没夺过魁了。

“至于那位何公子,他名叫何思安,是何老爷的长子,十四一举夺了县试魁首,十七又一举夺了府试第一,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院试上继续大发光彩,但却没想到,何思安却没参加院试,而是跟着何老爷开始学做生意。”

徐展旌神色微顿。

“为何没参加?”

“听说,何思安原本还有一个孪生弟弟,他弟弟名唤何思平。他们兄弟二人,一人在经商上颇有天赋,一人在读书上颇有天分,何老爷给他们兄弟俩规划好了人生方向。何思平继承家业,何思安走仕途。可偏偏一年前,外出收货的何思平遇上了风暴,他们坐的船被掀翻了,船上的人无一幸免。而何夫人闻此噩耗,直接撒手人寰了。何老爷也大病了一场,何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此后何思安便弃笔从商了。”

听着何思安的遭遇十分令人同情。

但徐展旌却觉得他愚蠢。术业有专攻,何思安既然适合走仕途,那他便走他的仕途,而不是放弃自己擅长的,去做自己不擅长的。

“还有,还有……”

长青正犹豫时,徐展旌冷声道:“说。”

“还有就是何思安如今十九,尚未成婚。”

而那何思安看他们少夫人那眼神,让长青有些担心。

却不想,徐展旌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问:“你觉得,舒宁能看上他?”

徐展旌将顾修昀视作情敌,是因为顾修昀有资格。

而何思安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徐展旌还不放在眼里。

“张副将那边,有什么线索?”

长青道:“我们的人查到张副将最后的线索是在翠玉楼。”

徐展旌轻轻颔首,闻言便没再说话了。

到了掌灯时分,何思安便亲自来客栈接秦舒宁。

秦舒宁临出门时,往徐展旌房门瞥了一眼,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徐展旌是出去了,还是在房中睡觉。

“秦小姐。”

何思安看见秦舒宁了,立刻在楼下唤了她一声。

秦舒宁收回思绪,下了楼梯:“何公子。”

何思安迎上来,有些腼腆道:“秦小姐初来潮州,对路不熟悉,我,我带小姐去醉春楼吧。”

短短一句话,何思安便说的结结巴巴的。

秦舒宁知他紧张,便笑着点头:“好,那就有劳何公子了。”

何家又备了软轿。

秦舒宁在船上晃了七八天,现在对轿子有些抗拒。

何思安看出来了,他道:“这里离醉春楼也不远,若是秦小姐不累的话。不如我们走过去?”

秦舒宁自然应允了。

潮州同上京很不一样。

这里三面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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