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一、孤雁与世界
「——我留下还不行吗……」
「谢谢,我欠你一笔。」
「欠我?你知不知道这听起来多刺耳?」明明自己才是被拯救的一方,施救者还说自己欠帐?
「不、老实说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在教团里势单力薄。」无名拿拇指b了b身後,「另外两派都能这麽对我,你觉得我堂堂个枢机能调动多少人?」
「所以你希望我为你做事?」
「对,像你这麽强大的异能者可不多见,何况你的立场重要到我拿命来保也在所不惜。」无名鼻子哼了声,「可惜会议里的老骨头们不懂。」
「……对我来说只是教团自顾自的、天外飞来横祸。」
「这个嘛……教团的暴行,要我道歉几次都可以,但我也只能道歉。」
「免了。所以、你要我加入你的赎罪者部队?」
「在我这不叫赎罪者,没什麽罪要赎。就称异能者而已。」
「异能者?不是侵噬者?」
「听起来中立得多对吧?」无名哈哈苦笑:「很遗憾的,这是研究派起的名,但总b忏悔派的叫法好听。」
「老实说对我而言都不怎样……」
「不喜欢成为异端,是吗?」
露榭叹气着点头。无名主教看起来绝对不像外表那样年轻,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能不被看穿的。
就因为成为异端,露榭已经搭上自己——如字面上的身家。现在身分也没了、家也没了。如果不是可以挡住泥流,异能…对他来而言如同听惯的叫法:是对生活的侵蚀现象。
「如果我掌握了枢机会议,换个好听的叫法也不是不行哦。」
「你……在人家的眼线面前说?」
「他们早就知道了。但没拿我怎样,应该说也没法拿我怎样。」
「这可真奇怪。势单力薄、反对者、很多人要你si,你怎麽还没被其他枢机斗垮?」
「呵~~问的真直。」无名巧笑一下,「露榭,最初名露希法,喜欢的食物是苋菜,在自己住屋旁跟老家菜园里特地种了一大堆,其他三口对此颇有微词但你装作不知道;在六月上旬的学力测验少带了笔芯导致图画不好数学考得差了些;洗澡总会嫌长头发不容易乾但从来没讲出来过;虽然很ai你的母亲父亲大人,但想着有一天把他们老了就拿他们的位置取而代之——以上,是否全是事实。」
「啊啊、对对对,又是教团的调查?」
「不,教团顶多知道你数学错了哪几题,可没法知道你心里想甚麽。」
「那你说的是……」
「让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无名,枢机主教,人称预言者、神谕者——也是个异能者,代号【超忆症】。」
露榭嘶~~~~地x1着饭後茶。看这反应无名「啊咧~~?」地冒了点汗。
「异能者多到要贬值了。」露榭捧着茶杯垂着眼帘,意有所指地也看了看信使。
「是在教团里面才这样。」无名有些失笑,「我的能力嘛……不怎样啦。只是所有事情都如我认知的那样而已。」
「听起来不是而已呢。哪一级?」
「不高不高,世界级。」
「这我连听都没听过。」
「b毁灭级还要高一阶而已。」
「你这态度,就算不是忏悔派也很多人想揍你吧?」
「咦~~~~我以为说出来会让你多少敬畏点的说……?」
「你自己轻佻怪谁?」露榭放下茶杯,「所以世界级是甚麽?怎麽判定的?跟毁灭级差在哪?」
「可以左右世界的存在,而毁灭级是足以使世界失序的存在,说到这可以理解吗?」
「嗯哼。」
「你好像开始对我随便了。」
「你自己轻佻怪谁?」
「也是啦……。世界级嘛,以我认知的有十四位。而目前在案的有两位,一个是我,一个是神。」
「哇,原来连神都在教团的编制里。」露榭念得面无表情。
「这是研究派的编法,忏悔派可真是敬若神明。」无名讽刺地扬起嘴角,「虽然我不信神。」
「你不是神谕者吗?」
「那只是因为我有机会跟神接触——神,代号【世界之心】,全能。至少我不知道他的能力界线在哪。研究派之所以也把他归类在异能者、是因为他也是人形。是不是人类就不好说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世界被他毁灭重造了不晓得几次,都是眨眼就完成。没法验证就是了。」
「不过那跟神差不多了不是吗?为甚麽你不信他?」
「哦、不是不相信他的意思,是我不信仰他。」无名转了转眼球寻找词汇,「他,世界的造物者,拥有者,全能,不知道是否全知,至少不是人类能接受的全善。称为神我认为过誉了。」
「你对神可真不客气……那你的侵…异能呢?怎麽验证的?」
「很遗憾,没法验证。」
「……嗄?」
「别那一副「啥鬼?」的表情嘛。是真的难以验证。毕竟没法确定是我的认知符合文献,还是文献符合我的认知,也有可能单纯我记得太多事——所以才取名超忆症。」
「真亏枢机会议肯认你呢。」
「哎呀不敢不敢,还有研究者担保外加神会找我——哦对了,说到神会找,世界级都被他找过,至少是神说的。」
「你刚刚说有十四名,他们在哪?」
「没了,抹掉了。」
「……啥?」
「神说:「失败了,消掉。」就酱子。」
「酱子!?」
「对、就是酱子那麽随便。所以我才不信仰他嘛。神说除了他造了十三名;纪录上文献上写包含神有十四名世界级。但你绝对找不出其中十二名的任何言行纪录,至少我肯定没记错。」
「……随便的神。」想想就让人脊背一凉,如果无名说的是真的,连这世界都很随便。
「哦、对了对了,神叫我二号,然後你可能是十三号,所以我才必须保住你。不然神要是「啊,十三号没了?消掉。」就把这世界给抹了我可受不了。」
到这儿露榭感觉有点像是听童话故事般云里雾里、稀里糊涂就实现了的感觉。如果真的一切都那麽随便、哪自己一直以来算甚——
「——哦对了,那是对神来说很随便。对我们而言可是生si攸关、甚至在此之上的大事:神随不随便,与我无关,我只做好我能做的事。」
无名一下又把露榭拉回人间,原本双眼发怔的露榭才又清醒起来、用力甩甩头。
「所以嘛、神跟其他不知在哪的十二位先摆一边——生si攸关的事你也t验过了。那才是我们能处理也是要处理的事,也是我要委托你的事。你看嘛、被那两个盯着,我也不好到处乱跑。」
「……就算见识了神,你对人间还是很留恋呢。」
「那当然。」无名骄傲地廷起身板,「因为我是人类嘛。」
「那事不宜迟。这就上工吧。」
饭後无名这麽说,抓来信使的肩膀在耳边窸窸窣窣地说着甚麽。信使也只是点头。
「就这样~~我到书库去啦,有问题再来问我。」
「你……就在人家眼线前面说悄悄话?」
「哦,那两个喔。」无名拇指朝後面左右晃晃,「他们只负责看跟汇报,要出手g涉也是其他赎罪者来——另外传讯通过【信使】是我的习惯,也是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