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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些野味不过是轻而易举。何况这恶人谷外沿的这条河沟一般的山谷,地势特殊,左右都?被或山坡或山崖包夹着,凡是野兽,都?好?猎得?很。也?亏得?这些年恶人谷中人瞧不起这些山野间的生灵,只顾去刮这淯北一片的民?脂民?膏,不然这一片青山,无数生灵,如何逃得?过这一波人的魔爪,今日陈澍技巧再高超,也?无法猎得?如此?丰盛的猎物来。

陈澍倒是还有?余力,不过匆忙出来,不曾准备妥当,身上不过这一个潦草制成的小兜,再多的收获也?放不下了,于是不过半个时辰,此?行便略带遗憾地结束了。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莫名的遗憾究竟是为什么,好?似她也?说不清楚适才那急着离开的想法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一路上,她也?断断续续地、青涩地回忆着那一瞬间,过电一般的触觉。此?前她总是热忱地投向云慎的怀中,许是因为甫一下山,头一个撞见的便是云慎,因而把他当做了同师兄师姐一样的人物,爱憎都?是分明的,直白?的,从未拿山下世人那些复杂的框框架架去套过。

然而她也?知晓云慎毕竟是山下的人,有?时候,听见他说不可以,其?实只是说给?旁人听,甚至是说给?云慎自己听,并非是说给?她听的,而若是说可以,又不全然都?是欣然同意?,也?有?明明已经生了气,觉得?不妥,却?要抑制着怒火,挤出“可以”二字的时候。

她懒得?分辨这些,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就像出生的小兽,虽然分辨不清楚那些话里的复杂情绪,但可以本能地认清他是对自己抱着善意?,因而才这样迂回曲折。

正?如她的师兄、师姐,乃至她那个日日唠叨的师父一样。

只是,二人这次坠崖,却?仿佛掷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阵波纹,也?教那平静的画面泛起潋滟水色,甚而短暂地碎成了不规则的碎块,藉此?映出那往日不曾注意?到的,有?些晃眼的天光来。

云慎找到她时,那急切和关心不改,只是与往日那样舒适的,亲昵的絮叨不同,他盯着她,细细地打量着她,口中倒是不再同她争了,那目光却?是有?些灼热,教人本能地感到一阵从心底里泡发的麻意?。

许是因为二人又有?两日不见,也?许是因为陈澍在止住洪水,奔赴火场后又从悬崖一跃而下,终于把从不离身的法力阔绰地用了个精光,头一回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脚陷进泥地,每走一步都?有?些粘连,于是浑身也?不自在了起来。

这感觉,陌生而棘手。

连一兜猎物的血腥味也?去不掉那还未退去的酸麻,她走回坠崖处,又犹豫了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莽莽撞撞地冲回那云慎栖身的小石洞前。

云慎正?在堆起柴火,地上铺着他总也?不离身的灰袍,下面大抵还垫了些干草软泥,总之瞧着是舒适极了,陈澍眨眨眼,那方才怎么也?丢不掉的不自在,在这一瞬,被她飞速地忘去了脑后,她嘴一咧,脚上脚步越发快,晃得?背上响动几乎盖过了她的脚步声。

她径直冲到云慎身后,见云慎还未察觉一般地理着干柴,心里越发莫名地欢喜,正?要拿只死兔子?去吓他,便听他慢悠悠地开口:

“回来了?”

说着,也?不回头瞧她。

“回来了!”

陈澍也?不恼,乐呵呵地把背上小兜一倒,那些简单处理过的猎物尽数倒下,“彭”地一声堆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最后两个鸡蛋落下时,她又猛地反应过来,三两下凭空捞住了,舒出一口气。

再转过头一看,那云慎竟也?应声看来了,这会正?罕见地一怔,面露异色,和她对视一眼,道?:“……怎么竟打了这么多回来?”

“它们喜欢我哩,自投罗网!”

陈澍大气地一拍手,不知觉间撒了几滴血到云慎的袍上,云慎敛了眼睑,一瞧,嘴唇翕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地上起身,跛着腿往这一堆猎物中拾了些好?处理的肉出来,又拍拍身侧铺好?的地,示意?陈澍坐下。

许是因为陈澍那点才破皮的手伤,又许是因为陈澍救了他,如今是他的大恩人,总之陈澍一打回猎物,云慎便把诸事都?安排妥当了,虽然不明说,也?是摆出了一副让陈澍只管等着吃饭的样子?。

既然有?人主动出手,陈澍自是落得?清闲,一点也?不扭捏地落座。

末了,也?是瞧云慎这个跛了脚的人还在忙活着处理食材,才生出些不好?意?思来,往他身前凑了凑,没话找话地问:“伤口好?些了么?还疼么?”

她如此?问,云慎又怎么不知道?只是随口一问?笑着答了,只道?:“好?多了,不疼了。”

“哦。”陈澍还要再关切两句,听云慎这么答,那话又不方便说出口了,左看右看,又问,“那我怎么觉得?你先前伤得?没这么明显呢?”

云慎终于一顿,也?同她一齐看向自己的脚踝。

隔着衣裤,这“伤口”确实比先前要肿一些了,那也?是云慎见过不少伤者,揣测出来往往过了些时候,那伤口处确实要肿上几分,又怕隔着衣料看不分明,才刻意?弄成这样明显肿了一圈的样子?。

只是这话又怎么好?同陈澍解释清楚呢?他哑然,正?要辩上一辩,便见陈澍用她热乎乎的手煨了煨,又转过头来,两只有?神的眼睛瞧着他,脆声道?:“我知道?了,就是你太瘦弱,伤一下才会这样明显,你得?多吃肉!”

云慎自是又一僵,不禁要抬手去抚陈澍落在他膝边的青丝,只是又很快醒转,笑着道?:“是,是,这不是拜你所赐,正?要吃些大鱼大肉了么?”一面说,又侧身去理那些干柴,从地上拾起些方才找到的火石,正?要取火。

这下,陈澍又无事可干了,本是乐得?享受,可不知为何,今日,当着这样有?些不同寻常的云慎,一闲下来,那才摆脱的酸麻便又卷土重来。

她抿起嘴,鼓着脸颊,看着云慎背过头去摆弄那堆柴火,心里蓦地升起一个主意?——

云慎正?试出了些许火花,拿着那石头往干柴里凑,一抬眼,手还未凑到柴火堆上方,右侧遽然冒出一股火舌,冲着他的面容冲来,似是要吓他一跳,又只是顽皮地撩了撩他的手指,旋即落到干柴之中,把那早便堆好?的柴火点燃了。

火光越长越旺盛,从起先的一点火苗,逐渐包裹住方才云慎拾来的所有?柴火,又闪了一下,仿佛发出一声吃饱了的喟叹,才缓缓稳定?了下来。那明亮的光映在陈澍眼中,就仿佛也?能窥见她体?内的旺盛火苗一般。

炽热,却?也?稚嫩。

云慎吸了一口气,终于,面上那些淡漠自持都?消失殆尽,轻声一哂,转头,看向陈澍,只问:“这会又有?法力了?”

“刚有?一点,用干净了。”陈澍眨眨眼,老老实实地说,又瞧着云慎的眼色,心里痒痒,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没被吓到?”

“……没有?你之前跳下崖来吓人。”

他开口提了这事,不知为何,此?前那有?些僵持的,生硬的局面便被这短短一句话轻易地扫清了,仿佛那冬日暖阳一照,粘手的坚冰很快化成了绵密的沁人心脾的泉水,汩汩而下。陈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脸颊被这柴火先烤红了,声音也?不再拘束,朗声道?:“那你就不吓人了?你别以为我没瞧见呢,那绳索就是你自己松开的,还活活把那人都?吓了一跳呢——”

“没有?,是她绑得?不紧,我一着急,便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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