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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前。

此刻,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喊“你要做甚”。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澍质问,拿着剑一挥,似乎下一瞬就要把那?光头的项上人?头给取了,“拿把假剑,难不成来寻我开心么?”

她那?动作,吓得堂上好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从座位上站起,高声拦她,但那?光头却仍自持,哪怕那?剑光已几?乎照到了他的脸上,剑风直接擦着他的脸刮过,吹得身后烛火都猛地散开,只在?下一刻才重新聚拢,映出这人?半边有如生了根的身体。

“这便有意思了。”光头非但不惧,还?笑了一声,“这剑明明是我派中人?无意劫得,若说是劫到了个假的剑,也?并非是我们本意,如何怪得到我恶人?谷的头上来呢?这位姑娘发的火,多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正说着,他把下巴一抬,那?整个小阁楼中的人?也?终于?都反应过来了,起身的起身,抄起武器的抄武器,好几?个也?如临大敌地往陈澍这边行走,几?乎把她围住。

只是方才她那?几?招一露,确实震慑到了不少人?,纵是光头所召集,他们也?隔着五六步,没?人?再敢上前。

陈澍哪里管得这些,气得又把这个假剑往地上一掷,迳直刺进光头身前的地上,又用那?只手指着那?还?在?摇晃的剑,怒道:“你装什么傻?这剑虽是假的,却仿得天衣无缝,饶是我自己?,乍一看也?辨别不出来,就更别提这剑上的小字——你们若不是当真?拾得了我的剑,如何能造出如此以假乱真?的剑,上面还?有我从未在?悬赏上提及,甚至从未同其他任何人?提及的小字?”

众人?本就为她所慑,她这样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更是教那?些喽啰都不敢作声了,一时间,整个楼中只有那?门外赶来的些在?恶人?谷中也?不入流的小混混,踩得在?整个楼中回?荡的错落脚步声。

云慎虽默不作声,那?“钟孝”却是被陈澍这一番话激起了好奇,颇有些关切地在?众人?中挤出来,似是要听听看这陈澍与?那?光头,究竟怎么辩个高低。

众目睽睽之下,那?光头终于?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半步。他确实生的人?高马大,这一起身,又把才才被陈澍驳去的势头架起来了,话里话外,甚至并不否认陈澍所指,只道:“既然你也?知晓这剑是我恶人?谷所劫,且是劫到了真?剑……你又怎么敢在?这堂上舞刀弄剑的呢?”

说到最后半句,那?光头的声量越发轻柔,甚至分出心来,伸脚一踹,把才才陈澍掷到他面前的假剑踹到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发出响亮而清脆的响动。

“你以为我怕你?”陈澍冷笑一声,手无寸铁,却仍是浑身是胆,抬手一指这一屋子的人?,道,“我倒想问,既然劫了我的剑,你又怎么敢把它藏起来,以假剑来骗我的?我那?剑,毕竟是铁器,不惧你们把它藏到哪里,只要把这小小的一个山谷翻得底朝天,总还?能找到,只不过你们这群聚在?山谷中的虫豸,究竟能不能在?这翻得底朝天的过程中幸存,可就不一定了!”

话音未落,好几?个被骂得面色一变,沉不住气的人?张口便要骂回?来,只是又被那?光头拦了。

“是,这剑是不会被外力所毁,要不然也?不能称作宝剑了,是不是?”他说,手一扬,面色上露出一种诡异的自得,“可你行走江湖,难不成只顾得你自己?一人?,还?有那?一把剑么?至少此刻——”

他刻意地把那?话拉长?,再一扬头,陈澍旋即大怖,等她急忙回?头看时,果然,身后二人?已被这些恶人?谷中的匪徒捉住,那?明晃晃的大刀都已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再过一寸,再过一分,便要教他们血溅当场!

二人?之中,“钟孝”满面的惧色,猛烈地挣扎起来,甚至出声来唤陈澍,求她相救。

可云慎却不曾出声,甚至不曾躲避这可怖的刀尖,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澍,似乎有什么未竟的话要脱口而出,只是又克制住了。

陈澍同他对视时,为这目光所震,一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恨不得自己?原先再多学一些,能辨别这眼神中所包含的含义,而不是像此刻一样,怔怔地在?众人?中和云慎对视,眼看着他那?神情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根本读不出什么来——

这片刻的对视中,陈澍不自觉地一动身,要朝着云慎那?方向迈步,然而她的步还?不曾迈出去,便见那?挟持着云慎的人?把刀一别,活活用刀背把云慎的下巴给扛起来,也?因而切断了二人?相接的目光。

一旁那?“钟孝”甚至还?在?求救着,放在?这样的场景,甚至称得上有些煞风景了——

陈澍直着背,默然把脚步收了回?来,回?神怒视那?光头,道:“你又要做甚,不如明白说了,别平白拿这些无辜的人?作筏子!”

“好!有气魄!”那?光头抚掌大笑,道,“可惜今日你是在?恶人?谷,不然我还?真?要被你这通‘正道’给绕进去了——世间事,无不是能者居之,你既无法护得身边人?周全?,又怎么敢来闯我们恶人?谷呢?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你!”陈澍目眦欲裂,又上前几?步,拿手指着那?光头,想骂些什么,但又投鼠忌器,何况她本就不擅言辞,一时间竟找不出该怎么骂的话了,举着的手指了又指,最终只能泄愤似地一甩,收了回?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甫下山,被一个区区小贩为难的那?日,只恨声道,

“你不必这样拿歪理驳我!是非曲直,我自己?心中有杆秤,就不必你来分辨清楚了!我只问你,这样倾巢而出,费这么多人?马,总不至于?是为了奚落我一番吧?不如干脆些,告诉我,你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那?光头越发得意,甚至又慢悠悠地坐回?了堂上的座位上,冷声道:“为的什么?当然是为了救你于?迷途,这世事倒悬,那?些武林人?士、官差,甚至是朝廷的兵马,无一不想染指这昉城……这昉城每一个牲口,每一处砖瓦,都是我恶人?谷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本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竟然有人?想要闯进我辈辛苦经营几?世的地盘,要把那?些什么世俗礼教强加于?我等,破坏我等无拘无束的日子,你说这在?不在?理?你说我等该不该反击?!”

“……要我帮你们去迫害那?些为生民奔走的好人??”陈澍“呸”了一声,道,“你休想!”

“我已然想了。”那?光头一顿,伸出手一招,于?是陈澍猛然回?头,看见那?二人?被粗暴地押了下去,她心里一悚,真?正没?了底,再回?头时,便听见这人?接着道,“不仅想了,我手中还?有两条命来容许我慢慢想,你呢?”

“你!”

“我劝你也?好好想想吧,人?命可只有一回?。”光头冲她一笑,接着,从她身侧走出这小阁楼,也?扬长?而去。

那几个劫持云慎与“钟孝”的人,拉着?他?们走出了小阁楼,一出陈澍的视线,便急忙把?手中武器放下来,躬下身,恭敬地连连告罪。

而那“钟孝”,面?上还带着方才挣扎时落出来的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此刻已然换了一副面孔,嬉皮笑脸地?摆摆手,只?这一个动作,那些混混便噤了声,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地?下去了。

二人拾阶而下,慢悠悠地?走到底层,也正是这小阁楼连接那一汪清澈池水的一层。云慎默然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那“钟孝”则是时不时回头,直到等到那在顶楼扬长而去的光头也跟着?下到底层来,拐进同他们一个方向的廊下,同?样融入黑暗之中。

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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