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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节

 

沈美云有些无从下脚,便在门口喊了一声,“老支书。”

老支书应了一声,招呼阿虎,“你去给你沈阿姨清个道出来,让你沈阿姨进来。”

阿虎嗳了一声,跑过去双手双脚一起用,不一会就清了一条小道子。

“沈阿姨,你从这里进来吧。”

沈美云嗯了一声,踮着脚尖,尽量让自己不踩到苞米,免得给踩碎了去。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旁边的老支书和胡奶奶笑她,“沈知青,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踩就好,才不坏的,而且就算是踩坏了,我们直接煮着吃了就好了。”

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对乡下收的这些庄稼,没有反应。

沈美云听到这话,这才如释重负的进来,“老支书,找您有正事。”

老支书停了动作,“你说。”

他的一双手经历过沧桑,满是黑色的印子,不是没洗干净,而是一年到头的劳作,让这个老人的手根本没得到过休息。

沈美云,“是这样的,我看养殖场的值班室没有炕,想请您找咱们大队盘炕的好手,去帮忙盘个炕,冬天用。”

之前建的时候,她没想到这里,所以把这点漏掉了。

“没问题,急用吗?”

沈美云,“不急,反正冬天来临之前盘好就行。”

老支书心里有数了,“阿虎,去找你满屯叔,让他把家里的苞米棒子撕完后,就去养殖场值班室去盘个炕出来,跟他交代清楚了,盘个好炕,要是有偷工减料,看我不拿着烟袋锅敲他脑瓜子!”

阿虎脸一皱,低声道,“爷,我不敢。”

满屯叔是他们生产队少有厉害的老爷们,小时候他上他们房顶扒雪玩,差点没把他腿给打断。

有这种经历的绝对不止阿虎一个人。

老支书一脚踹他屁股上,“招呼一声你敢?你还是咱东北娃不?”

“啥时候这般怂了?”

这一脚踹的阿虎一踉跄,这才跌跌撞撞的出去,到底是不敢在犟嘴了,老支书家的孩子,他们都不带怕父母的,却唯独怕老支书。

等阿虎走了。

老支书这才朝着沈美云道,“就这几天了,一定把值班室的炕给盘起来。”

“这几天生产队农忙,实在是没时间。”提起这个,老支书脸上都带着笑,“今年苞米棒子大丰收,一亩产地比往年多了一两百斤,今年啊,大家都能吃饱饭。”

沈美云一听这,她脑子转的飞快,“老支书,咱们生产队今年大概能收多少苞米?”

这一问,老支书顿了下,看了下她,沈美云坦然道,“不做坏事,就只是问问,根据情况来进行下一步打算。”

“那我们收的多,光咱们生产队的苞米能有三十来万斤。”别忘记了,这还只是苞米这一项粮食的收成。

他们这里种的可不止苞米棒子,还有稻谷,小麦,高粱,红薯,这些都是产量极高的。

沈美云一听,她微微捏了下手指,试探了下,“全部自己吃掉?”

“那怎么会?”

老支书摇摇头,“一部分交公粮,交完公粮就是能够算在自己户头上的。”

“往年一年的苞米大家最多能分个一千多斤,我估计今年每家每户能分到三千斤以上。”

他们前进大队拢共就那几十户人家,但是架不住人口多,这年头家家户户基本都是没分家的,和老人一起住,一家子少的有六七口,多的也有小二十口。

沈美云脑子转的飞快,在听说对方今年大丰收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个想法了。

只是,能不能成就要看接下来的情况了。

“那能对外出售吗?”

这话一问,老支书愣了下,“你不是收的有苞米棒子芯,杆子,以及稻谷壳,麦秸垛?”

这些在加上收的猪草,稻谷壳,打成麸皮和糠,基本上都够牲口们冬天的吃食了。

沈美云笑了笑,“老支书,这是饲料,怎么也不算多的。”对于养殖场来说,手里有了足够的饲料,后面才有机会在扩大发展。

她算了算日子,等到年底的时候,又可以去漠河驻队进一批小猪仔回来,到时候可以养大。

反正,漠河驻队养殖厂也不会在扩大了,他们每年多出来的猪崽子,兔崽子,沈美云打算全盘吃下,一点点扩张。

老支书听了这话,“这我要和大家商量下,才知道能不能卖。”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而且——”老支书其实是有担心的,“之前一直说公有制,我们每年的粮食除去上交到粮站的,剩下都是自己吃了,从来没有对外出售过。”

他还不知道这种出售,算不算是投机倒把,到时候别把社员们给害了。

沈美云想了想,“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的,我私人养殖场都开在前进大队了,如果不能的话,当初上面的领导也不会给我批准了。”

一句话给老支书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当即点头道,“那我去和大伙商量一番。”

沈美云嗯了一声,“您问了以后,跟我招呼一声。”

老支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社员们七嘴八舌,他们今年的粮食是丰收的,卖了也行,免得吃不完成了陈粮,到时候生虫不说,还不好吃。

谁敢想呢,前些年还会饿肚子,如今却丰收到粮食吃不完了。

经过大家的一致协商后,除去交的三成公粮,在除去家家户户分到手的粮食,基本上是够一年的吃食。

还能腾出十二万斤的苞米,卖给沈美云。

按照四分钱一斤卖给沈美云,是连苞米棒子一起的,没有脱粒的那种,市场上还有粮站以及供销社那边的苞米面是卖六分到七分钱一斤的。

不过人家是现成的粮食,他们这是还带着芯的苞米,价格自然也不可能卖那么贵的。

“会不会太贵了?”

四分钱一斤,买了带苞米棒子的,总觉得是坑了人家沈知青。这话一说,会计也迟疑了。

“那三分?”

“但是三分的话,咱们本都不一定能回来。”大伙儿勒紧裤腰带,干了大半年呢,别到时候连糊口都做不到。

老支书抽旱烟,发话了,“咱们报四分,如果沈知青嫌贵,还价的话,底价给她三分五。”

“咱们就赚那五厘钱。”

“会计你算下,如果卖三分五一斤,咱们这次能卖多少钱?还有卖四分钱一起算出来。”

这可真是难为会计了。

他半晌才说,“可能要有点久。”他很少算这种大笔金额,“你们等等我。”

“没事你算吧。”

约摸着过了四十分钟。

会计累的满头大汗,“如果卖三分五一斤就是四千二,如果卖四分钱一斤就是四千八。”

听到这个数,大家的呼吸就跟着加重了几分。

要知道大伙在地里面刨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手里连带着几十块都不一定能攒到,实在是家里开销大,能糊口把肚子填饱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其中不管是四千二还是四千八,已经是大家不敢想的钱了。

见到大家都跟着激动起来,老支书制止了他们,“我先去和沈知青谈,看她能接受什么价格,人沈知青在咱们大队开养殖场,不能坑了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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