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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赵貉站在融融春意里,只感到了满身寒意,紧抿的嘴唇含着苦涩。

他想说因为你是小阿里,他怎么会不想知道你的过往。但是在唇瓣微张的一瞬间,却又懂了她的愤怒和失望。

他低头看自己。

他又如何有勇气,让她知道面前她嫌恶痛厌的男人,是她一声声喊着活下来的哥哥。

他活下来了,但已经面目全非。

“之前送你那套房子,你若是想,可以住到那里。”坐在沙发上的赵貉,看着迅速收拾完行李要离开的张青寒,忍不住说。

“住到哪,倒是不用你操心了。”张青寒看回他,“因为吴翔林的缘故,我们才认识,吴翔林以后要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我的案子……麻烦你就当看了件恶俗新闻,笑话看完就翻篇吧。”

“我没有嘲笑你。”

“哦,感谢赵先生的古道热肠了,还有……这段时间包容我的无礼冒犯。”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不用再见了。”

张青寒鼻头酸的厉害,看着小木屋在身后越来越远,目光从后视镜离开,闭眼靠回椅背。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仓惶离开。

她自然没有搬进赵貉给的房子,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多,她先住进了李漾漾那。

看她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李漾漾狐疑的绕着她看,一个劲的追问她这段时间都住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青寒无奈地看她。

“好好好,我不问了。”李漾漾摆手,眨了眨眼,“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拾老本行了。”

“嗯?”

“给你介绍有钱人啊。”

“停。”张青寒两眼一黑,她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听到有钱人就头疼,这段时间赵貉给她介绍的各种人已经把她折腾够呛。

想到赵貉,她哭笑不得的神情又暗了几分。

“怎么啊,你不是就喜欢有钱的。”

“我变了。”

“啊?”

“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有钱的。”

“怎么还仇富了呢。”李漾漾抱紧自己,“我很有钱,怎么办?”

张青寒无语的嘴抽搐。

“桑流呢?他更有钱,还有董方奕,他也超有钱好吗?”

“pass,pass,这些都pass。”

“都pass了,那你还讨厌什么有钱人。”

张青寒沉默,半晌嗫嚅:“我就讨厌那个最有钱的!”

李漾漾歪着脑袋,眼神满是打量。

“张青寒,不对劲啊。”

“嗯?”

“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更像是喜欢呢?”

张青寒一怔,人像是没了机油后运行滞涩的机器,僵硬地抬头看她。

“你胡扯什么?”

李漾漾,做了许多保媒拉纤事,学院公认大媒婆的她撑起下巴,审视她的双眼含了笑。

“是有点喜欢,没错呢。”

归来

50

喜欢是不可能喜欢。

赵貉那可是个一毛不拔、斤斤计较、嘴毒人傲的守财奴啊!

张青寒严重怀疑, 当初她找李漾漾做媒,除了病急乱投医,纯粹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这女人虽然每日流连花丛,但那都是钞能力, 她自己跟情爱半点不沾。

张青寒咬定自己脑子没毛病,对赵貉绝无可能存在半分喜欢。

李漾漾:“不喜欢就跟我去相亲。”

张青寒:“……”

每天在家睡觉也乏味, 天天被她激将法着,还真起了效果, 连着两天跟她出门见男人,车驶离小区,她回头看路口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停了几日,如果不是“zh”开头,她或许不会注意到。

自恋狂。

张青寒撇撇嘴, 心头烦躁又涌过,转身不再看。

李漾漾把人送到目的地,自己娇羞的投进她小奶狗张厉的怀抱就走了, 留下张青寒和对面的男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半个月见了几十个男人,现在就是吴彦祖站在她面前, 她也麻了。

不尴不尬的结束后,她去了趟律所。

牛若男点点桌上的文件, 张青寒细细看完, 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她道:“这些证据都不够充分。”

没有实质材料证明祁琇羽死后的房子是要留给她的, 又因为现在的别墅是当初卖了她的几套房子换的,中间牵扯到的东西都已经过了12年, 要去夺得财产并不简单。

“我想我们应该换个思路。”牛若男说:“从你和你父亲的矛盾出发,或者从他和你母亲曾经的矛盾出发,都很难把东西落到你手里。”

当年,祁琇羽公司破产,欠下高额债务,她卖了几乎所有藏品和房子才勉强还掉,随后不堪折辱的她选择跳楼自杀,在她生命的最后,她给半年没见的女儿打了个电话。

小青寒接到电话话,眼泪便夺眶而出。

家里的后妈和妹妹与她并不亲近,爸爸也像换了一个人,总是黑着脸斥责她不要顶撞后妈,她委屈的说了好多次她没有,只是爸爸并不相信她。

爸爸……

已经有更喜欢的人了。

妈妈在电话那边说想见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她选择了妈妈,但出院后还是跟着爸爸生活了。

恰在这天,霍燕给她打电话,张雨滢需要一双新的舞蹈鞋,她要陪她去商场,让她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在此之前,六岁的小青寒从未一个人出门,然而在这半年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自己坐公交,爸爸总是有事,霍燕经常要带张雨滢去辅导班或者做其他事情,次数多了,连公交车叔叔都认识她了。

每次上车都要叮嘱她几句,小青寒慢慢也不害怕一个人坐车了。

这天,放学后她寻着妈妈给的地址过去了,那是妈妈的公司,她只去过一次,那个时候还是爸爸载着她去给妈妈送饭,他们坐在妈妈的办公室一起吃了饭,等着妈妈下班。

没想到再来,就是她一个人了。

公司已经空荡荡,她并没有找到人,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青寒!”那边痛苦的哭声凄怆绝望,一下子将茫然的小青寒定在了公司门口,“妈妈,你去哪了?”

她找了一圈,又打算出来找人。

此时的祁琇羽站在公司楼顶,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此时的她已经远比医院时憔悴,形销骨立,两眼突出泛红,像一具被人掏空的尸体。

她颤抖的握着手机,目呲欲裂的看着追上来的几个凶狠大汉,“欠你们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们了!你们不要再逼我。”

“祁小姐,你还那点钱只是利息,那本金还差得远呢。”

祁琇羽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冬日楼顶的冷风刺骨的刮着她,她看着眼前追债的放高利贷人,灰暗的眼里尽是绝望。

她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资金周转完,她能够偿还债务,能够将公司起死回生,可以提供帮助的家人都不在了,张科俭和她离婚分割家产让她彻底推向了绝望,资金链断裂,她想了所有办法,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从来优雅、温润的祁琇羽,望着苍白的天空,怆然与眼泪挤压着她的呼吸。

“寒寒,妈妈见不到你了……”等在公司,想见她最后一面的祁琇羽先等来了追债者,她像一个被命运反复蹂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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