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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酒事

 

后,鹧鸪哨正要去寻封门仙,却被楚门羽拉走了,说是让他认识一下师兄弟们,大家热闹一番。他和封门仙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未办婚宴,想来确实有必要认识一下她这些个同门中人,于是便随他去了。

所谓疑心生暗鬼,鹧鸪哨总觉得这个楚门羽对封门仙怕是有些儿女心思。既是如此,那就更要与他早早说破,以免日后惹下腌臜结下梁子。

到了席间,鹧鸪哨见二人正等他们,一位是楚门羽的同胞弟弟楚门烈,一位是排行第八的普措,和代阳一样是此间的康巴人。四人落座,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那叁兄弟对鹧鸪哨道了喜,随即众人叙话吃饭。

吃完饭楚门羽清了桌子,抬出一坛酒来,鹧鸪哨心道这莫不是要试他酒量,给他个下马威?不想那楚门羽早有准备,直说:“姑爷现在血脉如常人,知道你一向不饮酒,今天拿来的是本地的青稞酒。这酒补气壮骨,在高原上喝最相宜。今日你我痛饮一番,不比酒量,只结交情。”

这五行造化之说,有大有小。大到天地万物,小到饮食起居。天下之大,四海之宽,民风百里不同,地情尺寸有异。人若是到了新的地方,最好就是随着当地人同饮同食。风俗是虚礼,但是里面往往藏着真机缘。这玉树宫地处高原,一切与中原不同。在中原吃白菜豆腐无非简薄,但要是到了这高原吃白菜豆腐,就得活活饿死。此处地高气薄,便是平地走动,都消耗甚大。不食荤腥不能挡这辛劳,不饮烈酒不能挡这苦寒。所以藏人往往是以酒当水,为的是补气热身。这藏地不拘男女老幼,一律是吃肉喝酒,乍看是风俗,其实是五行道理。

鹧鸪哨吃他这一篇长篇大论,哪里还能拉的下脸来?只能随了他们,慢慢饮些。一时倒也没有什么醉意,想必这气血化酒之说不假,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只见这兄弟几人,好像是并无相争之意,倒是亲切非常。

“听闻搬山一派人丁单薄,但是眼下既然让我们两派结下亲家,那以后姑爷就全当我们是自己兄弟一般,切莫生分。”普措和代阳性子如出一辙,想必藏人就是豁达开朗些。鹧鸪哨听他此言赤诚,倒是心生感激。想起楚门羽一事,心道这难堪之事趁早戳破,落得磊落,否则难免失了大丈夫胸襟。于是与普措对饮一碗,兀自说到:“贵派有同门相亲之俗,若我误打误撞夺人所爱,还请宽宏海涵。”

这话说罢,那叁人也不吃了也不喝了,愣在当场各个盯着他看。

“姑爷说的是我们小师妹封门仙吧?”楚门烈太惊讶了想确认一下,被楚门羽一巴掌打在脑后。

“废话!”

“姑爷为何有此一问啊?”普措心直口快,直接就问了。

“仙儿与诸位一同长大,便是有些情分也分数当然。”鹧鸪哨试图化解尴尬。

楚门羽算是听明白了,心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这鹧鸪哨以为小师妹是什么如花宝眷呢,这是怕他们有意相争。这事需得说破,不然他心里堵得慌。

“姑爷放心,我们对小师妹绝对没有儿女之心,莫说是我们,这满宫绝对无人与你争锋。”楚门羽直拍胸脯子。

他此言一出,叁人对着鹧鸪哨一通点头,到让鹧鸪哨疑惑了,这中间似是有什么内情。

“姑爷,不瞒您说。小师妹在这一带是赫赫有名,叁岁就跟谷里的狗儿一一交过手了,五岁就知道巧取豪夺了,八岁差点占山为王。十五岁那年扮成男装贴了胡子,混进了藏人赛马会。平日里是肆意妄为,刁蛮任性,我们怕她还来不及。”

楚门羽此刻痛陈,眼看着鹧鸪哨面露慈笑,开口道:“原来仙儿从小就活泼顽皮,伶俐可爱。”

鹧鸪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了,封门仙让他们仨把鹧鸪哨灌醉,可这鹧鸪哨是江湖中人,如果他们劝酒,他必定起疑。这青稞酒初饮时尽是青稞醇香,但是后劲极大。楚门羽单等众人吃罢了饭拿出来,这时节桌上无水无茶,众人说话,只要口干必定饮酒。所以不需要劝不需要敬,不怕你不喝。

鹧鸪哨不明白其中关窍,现在已经微醺了,说话也不遮拦。叫这叁兄弟听去,只觉得这人间的参差竟至于此吗?明明是刁蛮任性无法无天,到了他嘴里变成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活泼可爱”。

“是又活又泼,特别泼。”楚门烈总结到。

“姑爷有所不知,此去瓶山原本应该是我去。小师妹闹着要去未果,临行前夜给我下了桃花莲叶巴豆粉,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情急之下无人替换,这才让她替我去的。”楚门羽明知这二人是瓶山相遇,现在字字句句听起来是扯闲天聊闲话,其实就是拉着鹧鸪哨多说多喝。可见此人虽然生性豪爽,但绝不是一介粗人。

果不其然,鹧鸪哨听得此言,心叹这缘分二字实在奇妙,若非如此,他二人何来此缘?他又如何能有今天?嘴上替封门仙道歉,心里妙不可言,又喝下不少。

楚门烈没有他哥哥那些心思,只觉得鹧鸪哨真是不凡,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都变味了,看他酒醉,就想套点话出来。

“姑爷,我那小师妹刁蛮,若是对姑爷拳打脚踢,姑爷可不能下重手。”楚门烈故意扯过话头。

“是,初见便打了。”鹧鸪哨喝的面红,坐在那身形略晃,脸上尽是笑容,想起二人之间的种种,心口俱甜。那日封门仙在落霞洞为他解毒,他隐忍不泄,可不就挨了封门仙一巴掌吗。

叁兄弟见他已露醉相,一边给他添酒一边互相使眼色。这鹧鸪哨真乃奇人,提起挨打的事还美成这样。

“小师妹刁蛮,有仇必报,姑爷要是惹了她,可得小心她戏弄你。”楚门烈又说。

“是,戏弄过。”那山中夜雨,她把鹧鸪哨赤身裸体留在水潭里,可不是好好戏弄了一番吗?

楚门烈无话可说了:合着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各花入各眼。小师妹刁蛮,这鹧鸪哨也够奇怪的。

“姑爷喜欢小师妹什么?”普措可没他们那心眼,一心只想刨根问底。

“仙儿在我面前,一向温柔可爱,乖巧懂事。便是使些性子,也无伤大雅。”鹧鸪哨虽然酒醉,但是神志清醒,听了他们这一番话放下心来不说,还图生出高兴来。心道女子原本就是如此,在外人和夫君面前定然不一样,否则还有什么意趣?

叁人一听这话,各自撇嘴,合着鹧鸪哨在这等他们呢?这不就是说他有本事,能降伏这丫头。他们师兄弟无用,受气也是白受吗?

楚门羽一边偷偷给鹧鸪哨添酒,一边想,这局就是刁蛮丫头设的,这鹧鸪哨眼看上当了还嘴硬。

到鹧鸪哨摇摇欲坠的时候,封门仙推门而入,扶了鹧鸪哨对着楚门羽叁人一通佯怒,直说他们胡闹。楚门羽一看这丫头还真是了解鹧鸪哨,他虽然酒醉但是耳朵警醒,封门仙说这话是为了撇清关系。心道:得,你们俩人精自己玩去吧。

封门仙扶了鹧鸪哨坐在床上,见他直着身子坐着,摇摇晃晃,脑袋低垂。心道原本想戏弄他,谁承想这鹧鸪哨酒醉竟是不省人事,白瞎了她那一坛酒。看他迷糊,心生怜爱,给他倒了茶端了过去。

鹧鸪哨木木的喝了那茶,缓缓的把头靠在了封门仙怀里,在她胸前蹭来蹭去。这鹧鸪哨烈烈英雄,没成想喝醉了露出柔软来。封门仙心生内疚,摸了摸他的头,又给他顺了顺背。怕他夜里难受,决议去给他熬了醒酒药来。

不想她刚转身,鹧鸪哨竟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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