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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节

 

只是解缙等人,却一丁点也不想跟着上山去,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去看张安世耀武扬威。

只是此时,陛下有旨,众人也不得不随驾,于是一行人心情各异地登山。

朱棣等人走的急,而文臣们则走得慢,一个个还未走到一半,就已气喘吁吁,一个个腰酸背痛。

不得已,有人只好半道休息。

倒是杨荣和胡广二人,虽跟不上朱棣等人的步伐,可毕竟还年轻,杨荣又是福建人,身体素质不错,却也将其他的文臣甩在了后头。

胡广见左右没什么人,便靠近着杨荣,低声道:“杨公,这火药的威力,还有这热气球,实在太可怕了。”

“可怕的不只于此。”杨荣用着笃定的口吻道:“你想想看,登高而望远,有了这个,将来拿来做斥候,贼军的动向,是否一览无余?这官校学堂……不简单呢!”

“可是……这样下去,这官校学堂不是就要将圣人比下去了吗?”胡广皱着没有,显得很忧心。

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说白了,都是靠圣人这个祖师爷赏饭吃。

而且这碗饭很香。

维护圣人之学,是理所应当的事。若是圣人之学都不兴盛了,那么……就难免有人会问,你凭什么做官,又凭什么做大学士?

比起胡广的反应,杨荣很是从容,他微笑着道:“哎,胡公就是忧虑得太多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胡广笑了笑道,只是这笑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

杨荣吐出一口长气,而后道:“话虽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圣人之学的兴亡,与官校学堂无关,也和张安世无关,和陛下更无关系。”

“杨公此言何意?”

杨荣道:“这兴衰成败,不在别人,而在于我们自己啊,若是圣人门下们,一个个当真效仿先贤,或为班超,或为张骞,或为董仲舒、韩愈、欧阳修之辈,那么何愁圣学不兴呢?”

“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倘若人才济济,进则为国分忧,退则修身律己,这天下……谁可亡圣学?就凭他区区一个张安世,还是凭这官校学堂?”

杨荣继续道:“可若是人人如某些打着圣学邀名卖弄之人,嘴上都是圣学,却无益于国家社稷以及苍生百姓,即便这圣学招牌打的再好,这圣学之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今日不亡于张安世和官校学堂,他日也要亡于刘安世、周安世之流。”

“亡秦者秦也,非其他。今日这圣学,自从尊儒以来,混入了多少只想着靠四书五经,而牟取官位之人,这些人……当真读通了书吗?我看未必,实则不过是将圣学当作是敲门砖,当成上升的阶梯,于是,圣人门下,鱼龙混杂,卑劣者不知凡几。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呢?”

“所以……胡公与其去担心张安世,去操心那官校学堂,为何不想一想,这圣人门下,多少斯文败类。人不去律己,而严苛的去对待别人,这非君子所为,也不是成事之道。”

胡广听罢,面带羞红,不由道:“哎……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走吧,上山去瞧一瞧去,看看那庄子如何了,这样的热闹,平日里可见不着。”杨荣一脸轻松,笑吟吟地道:“说起来,我很钦佩张安世,我们自称是圣人门下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难道这不值得佩服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学,真教人羡慕。”

胡广也不禁乐了,点了点头道:“从前听说他声名狼藉,现在见此子,确实不敢直视了。”

……

就在此时,朱棣已抵达了庄子。

而后,朱棣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身后的朱能等人,也一个个惊讶得瞠目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有些恍然。

世间……竟有东西,有此破坏力?

那曾经巍峨的庄子,如今……却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甚至厚实的墙壁,如今已坍塌了一大半。

可怕的是……四处都是焦黑一片,这里一切可以引燃的东西,俱都化为了尘烟。

破天荒的赏赐

整个庄子,已是毁于一旦。

当走过这断壁残垣,才发现,在这庄子的中心位置,竟有一个巨坑。

这巨坑现在还冒着青烟。

到处都是血水,四处都是残肢。

好在朱棣这些人的内心本就强大,才勉强没有呕吐。

“陛下……”朱勇乐呵呵地上前来,行了个礼道:“杀了多少贼子,卑下人等计算不出……”

朱棣看着不远处,不太完整的尸体,点点头,这个他能理解。

这毕竟已经不是数学的问题了。

“不过,倒是抓获了一百三十多人。”

“只有一百三十多人?”朱棣皱眉。

朱勇挠挠头道:“卑下也想多抓一些,可是……”

朱棣倒是一下子又很是理解地摆摆手道:“已经很好了,此番全歼贼子,已是大功一件。那陈二龙,抓住了吗?”

朱勇道:“卑下问过了,让人去指认,这一百三十多人里,都没有这个陈二龙。”

朱棣挑了挑眉道:“不会已经死了吧,若是死了,倒是实在便宜了他。”

朱棣的脸色很不好看。

丘福却凑上来,道:“见着吾儿丘松了吗?”

“四弟?俺不知道啊,也不晓得他飞哪儿去了。”朱勇道:“不过世伯放心,他应该死不了的。大哥说他有福相。”

于是丘福的眼睛开始搜他的大哥张安世。

却见张安世正躲在徐辉祖的身边,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丘福瞪张安世一眼,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却在此时,有人道:“陛下,陛下……”

却是一个校尉来道:“陛下,搜寻到了丘营官了,他的飞球,降落在一百多丈外的山涧里,他运气不好,没降落好……”

丘福瞪大了眼睛,喝道:“死了?”

这校尉给吓的不轻,可在丘福的瞪视下,只好憋着一身冷汗道:“是没停稳妥,挂在了树上,说是火药的威力太大,以至于他的飞球,也受了震动,于是紧急地减少了燃料的燃烧,开始下降。好在没什么事,就是人挂着。”

正说着,便见丘松一脸都是刮擦的伤痕,却是神气活现,迈着王八步子往这头走来。

在他的后头,两个跟班,却是押着一个人跟着。

丘福一见,转忧为喜。

此时失而复得,高兴得手舞足蹈,冲上前去,一把将丘松抱住:“我的儿啊……”

丘松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傻乐。

丘福好不容易松开,看着继续傻乐的丘松,朝张安世怒道:“张安世,俺儿子咋了。他若是摔傻了,俺和你拼命。”

张安世看邱松全尾全须地归来,总算松了口气。

此时,他也有了底气,听丘福的话,急了,立即反唇相讥:“这是什么话,四弟从前就是这样傻的,大家都可以做一个见证,世叔咋凭空污我清白!”

丘福气得跺脚,捧起丘松的脸左瞧右看,丘松依旧乐。

丘福嗷嗷叫:“儿啊,你吱一声吧,吱一声给爹听听吧。”

丘松似乎尝试着想张口说话,可嘴一开,又咧起来,继续乐。

丘福嚎叫:“俺儿子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一定魔怔了……肯定是吓坏了。”

好在丘福对于这种情况,倒也有治疗的方法,高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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