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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节

 

亦失哈心疼过后,轮到气的七窍生烟,他擦掉了眼泪,绷着脸道:“别说啦,总而言之,不许再拿咱们勇士营的将士们去开玩笑,这是咱说的,陈礼还有朱勇那几个家伙,若还想来骗你们,教他们来找咱。”

说罢,亦失哈又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朱棣的大营。

却见此时,张安世竟已到了。

朱棣此时骑在马上,依旧眺望着那庄子,口里道:“张安世,还有一个半时辰,时候要到了,你的兵马……还不上山攻打?”

张安世却是显得不慌不忙,甚至笑嘻嘻地道:“陛下,别急,已经开始了。”

朱棣便看向远处模范营的营地,却见那儿,没有丝毫要进攻的迹象。

淇国公丘福在后头,紧张地四处眺望,寻着自己儿子的身影。

朱能则长松一口气,炫耀地道:“俺儿子在模范营里呢,哎呀,活蹦乱跳的,俺看……他不会有啥危险。”

丘福便忍不住焦急地道:“见丘松了吗?”

朱能拨浪鼓似的摇头道:“不晓得……不过听模范营说,丘松主攻,他打头阵。”

淇国公丘福听罢,血都凉了,站在原地,蜡黄着脸,一言不发。

朱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哎呀,虎父无犬子嘛,俺看丘松是个有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放心,肯定死不了的,我敢拿五两银子赌咱们丘世侄能平安回来。”

丘福:“……”

眼看着,又过去了许久。

可模范营还没有动静。

朱棣皱眉起来,忍不住盯着张安世道:“张安世,还有一个时辰了。”

后头文臣武将们,也都议论纷纷,尤其是那吴兴,眉飞色舞状,对旁人道:“老夫虽不知兵,却也晓得……这张安世夸下的海口,保准成不了。有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夸夸其谈……”

他声音越来越低,一般情况,当声音越低的时候,往往说话越难听。

眼看着,午时将至。

许多人越来越没耐心。

却在此时……

从钟山主峰处,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似乎开始朝着这一边,徐徐移动。

这黑点速度很慢,飘飘荡荡地在徐徐朝着庄子方向而来。

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察觉到异样。

甚至连朱棣,也只以为是飞鸟而已,他略显失望,叹道:“看来只能用朕的法子了,乱臣贼子们,如此胆大包天,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一个月之内,教他们尸骨无存。”

说着,朱棣的脸色,不禁掠过一丝阴狠。

不惜一切代价,这轻飘飘的几个字,代表的却是无数的家庭将要付出一切。

张安世却是一直抬着头看着远处,这时道:“陛下,你看……来了。”

朱棣诧异,随着张安世的视线,抬头看去。

那黑点开始变大,显然……这已不是飞鸟了,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圆球,下头吊着什么,出现在他的眼帘。

“那是……”朱棣张大了眼睛看着,惊诧莫名。

等到再近一些。

突然有人惊讶地道:“快看,快看啊,那上面,有人……有人……飞起来啦。”

此言一出,几乎给了所有人,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的震撼。

毁天灭地

人……竟真的可以飞到天上去?

若非是亲眼所见,至少在这个时代,除非处于迷信之人,深信天上有神仙的之外,只怕没有人会认为,凡人可以升天。

可是……

几乎所有人,都亲眼所见。

那吊在气球之下的黑乎乎的,不就是人吗?

这一下子,真比烧出舍利来,还要教人震惊了。

此时,所有人瞠目结舌,每一个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朱棣更是内心巨震,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眼前的事,竟当真发生了。

他锁着眉头,眼睛一动不动的,此时已顾不得去想其他的了。

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天上的飞球,纹丝不动。

后头……终于有人开始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

“这……这人竟可飞天?”

“会不会有伤天和?”

“你瞧……你瞧……朝这边飞来了。”

“不不不,那是往庄子去的。你看……”

……

朱能看得美滋滋的,甚至兴致勃勃地道:“哎呀,你瞧,老丘,真飞上去了诶。”

丘福也仰着头看着,虽然日头在刺他的眼睛,他却还是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生怕一下子会错过了什么。

“是啊,是啊,我瞧见了,有意思,人真可以飞天遁地吗?那……这岂不是成了神仙?”

朱能道:“老丘啊,我有一个想法……”

丘福忍不住对他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可在天上运兵,而后……杀至敌人腹背袭击?”

“不。”朱能道:“我的想法比这还厉害。”

丘福苦思冥想着,边道:“有话就说,你咋这么啰嗦。”

朱能道:“你说……这天上漂着的人,会不会有丘松?你看哈,俺儿子在模范营,张軏和顾兴祖那两个小子也在模范营,对不对?可为何你儿子现在不在?他去哪儿啦?这样大的事儿,他好歹也是营将,怎会不在?那一定是还有更大的事要干,老丘,你儿子上天啦。”

丘福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半晌后,他勉强地笑了笑道:“不会,不会的,俺儿子没这么傻,这么高,摔下来,骨头渣子都没了,你别吓唬俺,俺不上你的当。”

朱能道:“对对对,我真的是多嘴,瞧我,咱们丘世侄傻是傻了点,可也不会这样傻的。我啊,就是杞人忧天,老丘,你别放心上。”

说话的功夫,便见丘福从腰里拔出刀来,朱能吓得一把将丘福抱住:“咋啦,这是要咋啦?”

“别拦我,我去问问张安世。”丘福怒不可遏地道。

朱能哪里敢放手,道:“不是说没这个可能吗?退一万步,就算人真的上去了,也没必要,真没必要,老丘,做人要大度,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看俺儿子,不也只听他的话,不听我这做老子的话吗?我说啥了没有?我只当没这个儿子了。”

丘福龇牙咧嘴,好在朱能比丘福年轻,力气更大。

其他几个军将见状,尤其是魏国公徐辉祖,徐辉祖听丘福大骂张安世,又见他将腰间的刀抽拉出了半截,连忙大呼一声:“来人,丘国公旧疾犯啦,看住他。”

几个校尉听罢,一拥而上,将丘福制得死死的。

丘福手脚都被人架着,眼睛却看向天上,悲怆地大呼道:“儿啊……啊……啊……啊……”

余音在山谷之中回荡,荡气回肠!

……

趴在这热气球下的篮筐里。

这是一个巨大的篮筐,篮筐之下,还吊着一颗丘松弹。

这数百斤的大炸弹,分量极重,以至于这巨大的热气球,似乎也觉得费力,只顺着风,不断地飘着。

距离那庄子已不远了。

丘松以肉眼观察,认真地观察着风向。

同样在篮筐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负责酒精的燃烧,随时加大和减少火候。

而另一个人,则是用转轴不断地改变着篮筐里的一个巨大叶片。

这原理和帆船一样,根据风向的不同,不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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