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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我懂得,我懂得。”朱勇忙不迭地点头。

张安世便道:“好啦,大家好好回去歇一歇,过几日,大哥再带你们干大事,这几日,大哥需要沉淀沉淀。”

于是众兄弟走出了宫门,便各自散了。

……

这武楼里,就只剩下了朱棣、亦失哈和姚广孝。

姚广孝没有走,是因为他知道,陛下还有一些事,需要料理。

果然……等了片刻。

便有宦官碎步进来,低声道:“陛下,纪纲指挥使到了。”

纪纲入楼,行礼。

朱棣抬眼:“人拿了吗?”

“拿住了。”

“从他嘴里撬出一点东西来吧。”朱棣面无表情,此时,他的眼底没有了丝毫的情感,却是说不清楚的冰冷。

纪纲道:“卑下遵旨。”

“三日之后,将结果报来。”

“喏。”

……

诏狱里。

一声声的刺耳的哀嚎传出,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早已是皮开肉绽的陈继,一次次地昏死过去,又一次次地清醒过来。

他整个人吊着,身上的衣物统统脱去,此时的他,只一个念头,他想死……

若是现在能死去,他甚至恨不得此时将自己的妻妾统统送给眼前这人,恨不得再给对方磕一个响头。

可是……对有的人而言,死亡也是一种奢侈。

他开始意识模糊,含糊不清。

“我……我……非乱党……我非乱党。”

冰冷的声音从幽暗里传出:“尔非乱党?何以敢这般诽言君上?一定有人背后指使你,说,是谁?”

陈继要哭出来了:“我没有,我没有……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随即……传出的便是惨叫。

终于……黑暗中的人,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这个人面上没有表情,可陈继一看他,却说不出的恐惧。

纪纲。

纪纲在朱棣的面前,便如鹌鹑一般的无害。

可在这里……他就等同于阎罗。

他双目像刀子一样的在陈继的身上刮过去,而后轻描淡写地道:“是解缙?”

陈继依旧嚎哭着:“我非乱党。”

“亦或是胡广?还是杨荣?”

突然,纪纲眼眸眯起来,面目微微狰狞。

他拿手抬起了陈继这几乎已变形的下巴,道:“总不可能会是……亦失哈吧?还是郑和?是王景弘、侯显、还是刘永诚?”

陈继打了个冷颤。

后头这五个,都是当朝最得陛下信任的太监。

他颤抖着,嘴巴似合不拢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纪纲:“我……我……我是乱党……我是乱党……”

纪纲露出了失望之色:“没有他们?”

陈继身如筛糠地道:“没……没有……有……有解缙……解缙……听闻我辞官,恭喜……恭喜我……”

纪纲回头,看了一眼经历司的书吏,只吐出了一个字:“记。”

随即,纪纲又盯着陈继道:“还有呢?”

“再没有了。”陈继恐惧之极的模样。

纪纲却道:“你方才说你是乱党,那你的同党呢?”

陈继不言。

纪纲却没有继续审下去,退入了刑房里的黑暗之中。

随即,几人上前,里头便又传出陈继凄厉的惨叫。

“我说……我说……”

纪纲落座,在这满是血腥的刑房里,接过了一个校尉奉上的茶盏,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你可以慢慢说,我并不急,我们有的时间周旋。”

“说……我说……有一事……我知道……是真的乱党……有北元的余孽……他们……他们……暗中一直想要恢复前元,他们私下里,称洪武帝为乱贼……他们一直暗中勾结……”

纪纲听到这里,再次露出了失望之色。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

很多时候,他其实未必在乎什么真的乱党,什么余孽。

他更关心的……是否能从一个个的钦犯口里,撬出对他更有利的东西。

于是纪纲伸了个懒腰,平静地道:“说罢。”

“当初辞官的时候,有人接触过我,他们认为……他们一定认为,我对朝廷心怀不满,所以……希望拉拢我……我……我……胆子小,不敢答应……这些人……其势不小……”

纪纲在陈继磕磕巴巴交代的时候,却已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只背着手,缓步走出了刑房,丢下书吏一句话:“记档。”

人已缓缓走出了刑房,只留下陈继还在自言自语。

……

一封奏报,很快送到了朱棣的案头上。

朱棣看过奏报,面带怒色,随即道:“这天下,当真还有人和鞑子勾结吗?”

纪纲低垂着头道:“从陈继的口供中来看,应当是的……”

朱棣冷笑:“这倒是有趣得很,彻查。”

纪纲卑微地道:“喏。”

“只是……”顿了顿,纪纲道:“陈继的嘴巴里,再也橇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朱棣抚案,冰凉凉地道:“要入秋了,送他上路吧。”

“喏。”纪纲抱手,随即蹑手蹑脚地告辞出去。

纪纲退出武楼的时候,恰好亦失哈进来。

纪纲便忙堆笑道:“大公公……”

亦失哈也亲昵地道:“这几日,纪指挥辛苦了。”

“哪里及得上大公公在陛下面前的辛劳呢?”

二人说到这。彼此颔首,随即便错身而过。

亦失哈进了武楼。

朱棣又低头看一眼奏报,眉头皱得很深:“思怀前朝,我大明不堪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说一句实在话,朱棣倒不担心这些余孽真能颠覆大明的社稷,可此事侮辱性却是极强。

朱棣郁郁不乐的样子,随即起身道:“也罢,不想这些,让纪纲去查吧。总能水落石出,给朕一个交代的。”

朱棣随即对亦失哈道:“收拾一下,去栖霞。”

亦失哈愕然道:“陛下又去?”

朱棣道:“那里有朕的买卖,那个钱庄……动静这么大,朕还不知道是亏是挣呢,张安世教朕不要过问,可朕怎么能不过问?这是银子啊。”

亦失哈明白了,陛下这几日都心心念念着钱庄,非去不可。

……

不久之后,张安世几个便乖乖地来渡口相迎。

朱棣本来不喜坐渡船,不过渡船毕竟便利,等他下了船,便见早已得到了消息的张安世带着一干护卫,匆匆来迎。

朱棣看这里车马如龙,笑着道:“很好,很好,又热闹了几分,张卿真是朕的赵公明啊。”

赵公明是财神。

张安世笑;道:“不敢,不敢,随便挣了一点血汗银子而已,陛下这样说,外间人又要说臣敛财无度了。”

朱棣道:“钱庄在何处,领朕去看。”

张安世不敢怠慢,匆匆领着朱棣到最近的钱庄。

如今这钱庄的消息已是不胫而走,四乡八里的人,都愿来此存钱和告贷。

这种小额的贷款,如今最是吃香。

看这里已是大排长龙,朱棣便和张安世从后门进去。

这钱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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