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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三两事(公钟/潘钟/强制)

 

在办公室跟人家说着说着打起来了,结果就被调走。

内里的细节更为丰富,比评书还精彩几分。彼时的天空岛苦天理已久,各种财阀勾结作乱,钟离横空出世,一身流光彩霞,腾云而来,要还天下一个公道……

“扯淡。”

达达利亚合上书,眉毛一跳一跳:“怎么越说越离谱?又不是讲什么神话故事。”

“这不比神话精彩?”同桌比划几下,“我活这么大,没见过哪个老师敢打校长的。”

他咳嗽一声,神情肃穆,拉长强调:“我愿称之为——武神。”

教室里还在骚乱,难以抑制见新老师的兴奋,他们正吵嚷,一双长腿跨进教室。

众人停下来,看清来者——约摸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不苟言笑。

“我是你们的新老师,名叫钟离。”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同桌失望地趴在桌子上:“原来没有身披铠甲。”

大多时候,钟离和普通的三十岁男人没什么区别。除去每天上课正式地套上西装三件套,其他时候他都处在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他养花、喝茶,周末拿着收音机在公园听戏,偶尔去一次花鸟市场,最后都是空手而归。

有人忍不住去问他在天空岛的事情,他倒也不恼,一五一十相告。

现实比传闻无聊多了。达达利亚心想,他看着钟离瓷缸杯里沉浮的茶叶,想着十秒之前他的同学问钟离怎样战胜魔头天理。

“拖鞋,”钟离喝了一口茶,“市场批发的的泡沫拖鞋,价格实惠,材质结实。泡沫虽软,聚在一起却有无穷的力量,甚好。”

达达利亚他们出办公室走了好长一段路,他的同学颓丧地低着头,还沉浸在偶像塌房的震撼之中。达达利亚却一直在想钟离所说的无穷的力量是什么,当他弯下腰取下拖鞋痛击天理的脑袋,会不会因为腿太长摔在地上。

看来这股无穷的力量也会反噬。

他笃定地点点头,又想到钟离紧紧包裹大腿的西装裤——他经过那一遭现在明显穿得体面多了,坐在办公椅上翘着腿时露出富有骨感的纤细脚踝,靠近腰窝的西装扣子松开,露出内里的白衬下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钟离手里端着一只巨大的印花瓷缸杯,看上去违和地像拼接而成。

达达利亚去问,对方又摆出一副姿态:“小孩子懂什么?这叫生活。”

生活。

达达利亚确实不懂,他马上就成年了,跟着学校里的一千多个同学去考大学。人生按部就班走着,像一辆驶向未知尽头的火车,发出枯燥的哐嗤声。他活了十几年,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也没感觉到多少生活的意思,只是觉得勉勉强强活着。

但他觉得钟离也不懂,他偷偷比较,感觉钟离的人生没有比自己强多少。等到几年后达达利亚也穿上西装,他们就彻底没有差别了。

达达利亚为自己的发现得意,认为自己看透了一个虚无现实的本质,但当他遇到巷子里的钟离时,他是死活笑不出来了。

有几个男人?三个?四个……?

他数不清,也不想数。他六点钟在外面站着,一直待到八点天都黑了,角落里的人还在鏖战。

钟离叫得很小声,像快死的流浪猫纤弱的喊声。他大概被顶得很深,从达达利亚的视角,能看到那只指骨修长的手紧紧抠着墙皮,然后脱力地下滑。

他的体面,他说话时轻描淡写的傲慢,如同地上的烂衣服一样沾满脏灰。

直到那些男人提好裤子骂骂咧咧离开,钟离才颤着满是淤青的双腿,将被精液浸泡过的纸钱卷起来,塞进兜里。他脸上的情欲褪去,又变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草草擦了一下身子,抬起头的时候对上达达利亚的眼睛。

钟离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这副狼狈相实在没什么威严,但还是问了一句:“作业写完了吗?到处乱逛。”

“你被人操了。”达达利亚看着他。

钟离扶着墙,支撑一下自己酸痛的腰身,懒洋洋地哑着声音:“也许是我穿西装太好看了。”他眯着眼睛:“所以给人批个作业都能被视奸半天。”

听懂他在揶揄谁后,达达利亚脸上发烧,心里又腾起一股怒火。他很少这么生气,他有时感觉自己像个死人,对外界事物鲜能做出反应,没想到钟离比他更像一个死人。

刚在外面他就听到巴掌声和激烈的碰撞声,哪怕被操惯了不要脸,疼总是有的吧,但钟离不哭不喊,所有的声音都是微弱的气音。达达利亚走上前,对他说:

“我也想……和你睡觉,我有钱。”

钟离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他正在发愣,达达利亚拽住他的领子,狠狠咬上先前被亲肿的嘴唇——有淡淡的腥膻味,钟离也许不久前给人口交过。

靠在墙上的身子明显僵住了,达达利亚没接过吻,他所谓的进攻只能糊两个人一嘴口水,但钟离任他吻着,没一点儿动静。

等达达利亚亲够了放开,钟离就垂下眼喘气,喘一会儿伸手抓住他的领子。

达达利亚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不愧是武神。达达利亚捂着迅速发肿的脸颊,嘴里轻轻呼痛。他坐在地上,裤子上沾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液体,他感觉自己和钟离一样脏了,这使他心里产生一种报复般的快意。

他以为钟离会让他滚,或者骂一些脏话,但钟离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他一眼:“吃了没?我有点儿饿了。”

九月份的这个晚上是十七岁的达达利亚人生中最奇妙的一夜,他的新老师,请他观看了一场现场gv,还请他吃了馄饨。

怎么说都是自己赚了。达达利亚用没受伤的半边腮帮嚼着馄饨,八点多的街道灯火通明,馄饨摊也不少人,翻炒声、点菜的吆喝声、车来车往的鸣笛声……达达利亚将嘴里的紫菜吞下去,因这夜间的热闹快活起来。

他偷偷观察钟离,钟离只点了一碗黑米粥,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因为腰身疼痛他的坐姿有些别扭,身板却挺得笔直,这里的人只有他穿西装,这不能让他显得尊贵,只会变得滑稽。

也许是半个小时前亲眼见证过淫乱的场面,达达利亚心里觉得更讽刺。

钟离的粥才吃了一半,他累极了一般放下勺子,呆坐在位置上。

达达利亚这才发现他不做事情时就在发呆,钟离私底下的娱乐活动——额,不应该算刚才见到的那个——都充满了对生活的享受,好像他确实很会过日子。但此时他的目光空无一物,浅色的眼瞳如同玻璃,什么照上去,就映射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不爱。

“看够了没?”

钟离抬眼挑眉,他倾身向前,故意压低声音道:“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小处男?”

他原本是想吓吓达达利亚,没成想对方丝毫不怯,小孩儿的眼眶充满钝感,盯着他像两只深不见底的窟窿。达达利亚看了他一会儿,咬住嘴唇笑起来,眉眼弯着,睫毛因为忍笑一下一下发抖。

钟离眼角一抽,耳热一瞬:“你……”

达达利亚看着他道:“钟离老师,我爸妈今天吵架了。”

“……想都别想。”

钟离家简陋得要命,倒不是说他住的房子有多小,而是应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一点人味儿都没有。所有的器具像摆设,有的上面甚至积了一层薄灰,达达利亚用手一揩,刮掉大半。

“只有一间卧室,”钟离抱着毯子出来,达达利亚刚想客气一下,结果被砸个正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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