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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癫公爱情圆满。【妙宝方侯故事线结束,无男女主,下章回归男女主线】

 

视察的大官儿,恨不得把所有船东同行都倒上一盆黑水,叫他们全都被官府收查了才好。

“是张十四家的船!大人您不知呀,这张家素来黑心,他家的船可是十船九翻,要钱不要命的。什么重货都敢往船上拉,那船都沉得要翻!船又很上了年纪,多少年都没大修过,听说船底早就漏水了。

这一趟他们是往江州去的,可是您不知道这条水路正发秋汛,一般船家都不敢冒着风浪过去,唯独张家的船走了。

他们那船,原先只够拉一百出头的人,这趟为了多赚一笔,连着那李婆子在内,足足拉了两百人!您说这船要是在江心出了事……”

方上凛向盘龙港管事的小吏们要来了张十四家船只申报的路程和船只的大致模样,即刻便带人乘船一路一路去追。

江州,江州……

他只能先追到张十四的船,看看贺妙宝在不在船上,然后才能继续考虑她有没有中途下船的可能性。

方上凛这样的边疆重臣无诏本该不得随意离京的,但是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脖子上的脑袋,只能咬牙递了一封请死的奏章入宫,然后带着几个亲随轻装上阵,乘着快船一路南下,按照张家船只的路程去追他们的船。

这一追,就是足足十日。

直到十日之后,在怀州一带,他才隐约寻到了张十四家船只的动向。

方上凛乘船追在江面上,有沿途用小舟向过往大船兜售饭食和蔬果,一艘小舟上的人便告诉他说,拐过了前面的那道峡谷,就是张家的船,他们方才看见船只的影子了。

“你们为何不上前售卖吃食?”

这一日的天气极差,江面水雾朦胧,秋寒刺骨,若不是离得近,几乎听不到两船之上人说话的声音。

方上凛寒声问过,那小舟上的两个汉子连连拱手又摇头:

“大人,您没见是要变天了么?眼见就是雷暴交加的时候了,江面还要再起大波大浪,恐怕张家那样的大船能不能立得住都难说,何况小人们这样的小舟,咱们是贪生怕死的,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这样的天气,如何敢久留,这便告辞回家了。”

两个汉子一面说话一面摇奖远去,另一人扯着嗓子对方上凛喊道:

“大人,观您也是富贵之人,只是恐怕不知水性的深浅,小人劝您一句,您还是快些掉头回去吧,别再往前走了!那张家是不知死活,他们船上恐怕拉着私盐,想要躲避官府查货,所以冒着这样的天儿还要赶水路。您是富贵人,不贪这一日两日的辰光,不若避一避才好……”

“在前面就是十几里的峡谷峭壁,是出了名的一线天,船若是翻了,人落了水,连个上岸的地方都没有的……”

“这些年多少船在这里翻了……”

方上凛却只是微笑,他从箱笼里取出一枚厚实的银元宝,站在甲板上远远一扔,掷在了两个汉子的小舟上。

他拱了个手,“谢过二位兄长的提醒了。”

两个汉子见他不听劝,到底叹气,接过那银元宝向他遥遥作揖:“愿大人一路顺风!”

江面若如波涛,因为水雾弥漫,一时竟然望不到头,叫人只觉得仿佛身处无边无际的无妄海中。

不仅那两个汉子如此规劝,连方上凛的亲随也小心地道:

“侯爷,您还是回去吧,侯爷大可下船跟那两个汉子的小舟先上岸,夫人留给咱们去追就是了。侯爷,您是朝廷命官,万万不能冒险啊!”

这样的天,谁看了都会发怵。

天上乌云越来越厚密,云层之中隐隐有闪电劈过的影子。

方上凛让所有的亲随都跟着路过的其他小舟全都回去了,唯独一个本地的老船夫驾驶着这艘快船和他一起去追张十四家的船。

这老船夫今年五十有三,家里有一个老妻和两个待嫁的女儿,前年刚死了儿子,如今是一贫如洗,妻女三人出入无完裙。

老船夫主动提出愿意出生入死为方侯驾船,代价是方上凛给了他足足五十金作为报酬,假如他死在今夜的风浪里,方侯府上的下人按照契约会再给他的妻女补贴一百金。

他在风浪中高歌着本地的乡谣,又道,“这辈子能给侯爷干这一票,当真是值得透了!舍上这命也甘愿!咱们这里哪一年哪一月没有船夫水手死在水里的,同是一死,我还给婆娘和闺女挣来了一辈子的保障!”

五十金,实在是足够了。纵使他留着命活着,三辈子也挣不到这样的钱财。

方上凛命他驾船再快一些,在风浪来临之前彻底追上前面张家的船只。

老船夫高喊了一声“得令”,急速在水面上驶去。

不多时,当船只在峡谷中走了过半的路程之后,天上忽然是大雨瓢泼,风高浪急,江面上水浪翻涌,峡谷两岸的树枝乱石都被卷了下来,在空中飞舞着。

一切看起来都宛如人间炼狱。

方上凛自始至终巍峨不动地立在甲板上,死死盯着前面张家的那艘大船的船尾,目光逡巡其上,寻找着自己想要看见的那个身影。

这样的天气里,整个江面上都只有这一大一小的两艘船只,无疑是引人注目的。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前面张家的船也注意到了后面跟着的这艘快船。

张家人以为是官府的人过来追查,连忙派人悄悄到船尾去仔细观察,一面又命水手继续拉大船只的速度,想要甩掉后面的这艘船。

——他们的船上走了不少的黑货,是没有缴纳税款的,倘若一时被逮到,对于船东自家来说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行船多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咬咬牙在天时不好的时候赶路,甩掉官府沿路设置的检查过路商船的人。

方上凛一眼就在密密匝匝的船尾处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臃肿的“老妇人”的身影。

那女人还穿着李婆子的肥厚衣裳,看上去古怪又极致老气。

她面上大约是涂抹了什么东西来遮掩容貌,头皮散乱着,同样遮去了她大半的面庞。她大约也是想偷偷凑到船尾来看一眼后面船上是什么人的。

隔着漫天的狂风和雨幕,她和他的目光遥遥对视。

然后她很快错开,慌不择路地躲到了人群后面,不知去往何处。

方上凛多日以来总算是可以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很好。

第三次,她还是被他抓到了。

他命老船东更快一些,他要在两船距离拉近之时飞身登船亲自去抓人。

但还没等老船东有所动作,更恐怖惨烈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阵狂风再度吹来,正对着前面张十四家的大船。

张家大船船身两侧的木板陡然间断裂炸开,而后整艘大船就像是个失去手脚的人一般,带着满船人的惊叫和呼救,顷刻间栽倒在水中。

整艘船被风吹的倒扣水中。

而这个过程只用了小半会儿的功夫。

这艘船,在江面上就已经看不到了。

微微浮出水面的,只剩下这艘大船船底的一点部分。

天,也在此时彻底黑透了下来。

整个江面上再难寻到多少光亮。

狂风和沙尘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方上凛对那老船东怒喝了一声:“老人家,你自逃命去,不必管我!”

然后想也不想地一头扎进了水里,向着那艘沉船快速游去。

老船东模模糊糊之间只听到了方上凛落水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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