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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恐再无法生育

 

京都。

靖北侯府。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位长相清秀、气质温婉的妇人靠着背枕,坐立在雕花木床上。妇人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盖着一床绿色锦被,床前一位老者正在为她把脉。

“大夫,我家夫人状况如何?”伫立在一旁的中年女仆开口问道。

老者神情凝重,面露难色的收回手,随后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色胡须,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夫人日后恐再无生育能力。”语毕便收拾着药箱,匆匆离去。

床上的妇人闻言微怔,双眸落下两行清泪,哽咽出声,道:“再无生育能力吗?”

沈云念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想着这已是第几个这么说的大夫了?

自从上次不慎摔倒导致小产以后,她的身子便虚弱了许多,调理了许久却是一点起色也没有,这京都大大小小的郎中都被请了个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如此。

如今老太太那儿恐怕早已是知道了,虽然她不理家事,每日只管吃斋念佛,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过她呢?

家里这么多的下人,这么多张嘴,哪有不走漏风声的。

她今年二十有三,嫁进这侯府已有六年之久,论年纪也算不得年轻了。原本膝下就只有一女,现下又丧失了生育能力,侯爷家三代单传,老太太对子嗣又极为在意,若是知道自己不能再为他们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恐怕她的地位将要不保。

“大小姐,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一旁的女仆张婶子面带担忧,开口询问。毕竟这失去生育能力可是大事啊。

沈云念回过神来,凝眸对张婶子说道:“我也不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张婶子是她的奶妈,照顾她已有二十余年了,在她心里是如亲人一般的存在,当初她出嫁时母亲让她把张婶带在身边,也是为了遇事的时候能够有人提点自己,所以平时有什么事情她也从未瞒过张婶。

张婶瞥了眼窗外,随后低声在沈云念身旁说道:“候爷这些天晚上可都去了西边二位那儿。”

“真是便宜她们了。”沈云念眯了眯眼,神色中带着些许嫉恨。转念想到她们只不过是个通房,便又放下心来。她敛了敛心神,静默片刻,问道:“囡囡呢?”

“孙小姐被紫苏带到老夫人那去了。”张婶如实回复。

“小慈呢?”沈云念好奇自己的妹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个人影。

“二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出去游玩。”

“游玩?去哪游玩?可有带随从一起去?”沈云念有些焦急,这世道太乱,她怕妹妹一介弱女子出门不安全。自从她小产后,就少了许多精力去关注妹妹沈慈了,因为实在是力不从心。

“那我这老婆子可就不知道了哟。”张婶笑着回道。

“姐姐,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大夫怎么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少女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倚靠在床头的沈云念说着。

少女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煞是迷人。

沈云念见来人是妹妹沈慈,便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随后安慰道:“大夫说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沈慈乖乖坐到床沿,拉着姐姐的手,盈盈一笑很是开心。

“今天去哪儿疯去了?”沈云念瞅着妹妹那开心的小模样,便出言问道。

沈慈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如实回答着自个姐姐,道:“去了金沙寺,拜菩萨。”

“好端端的拜什么菩萨?这金沙寺离咱们侯府可是有十几里路呢,昨儿个又下了几天的大雨,城南那路能走得了吗?”沈云念一时间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语气中也颇有些责怪的意思。她这个妹妹生性调皮贪玩,心思单纯,不知人间险恶,这世道太乱,若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现下父母已逝,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将来叫她有何颜面去面对死去的父母?

“人家这不是希望姐姐能赶快好起来嘛,所以就找了辆马车去的。”沈慈见姐姐有些生气,便呶了呶樱桃小嘴,回复着。随即俏皮一笑,道:“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叫知夏过来问话。”

沈云念听见妹妹说是希望自己能赶快好起来才偷偷出门的,心下很是感动,便回握住沈慈那纤细白嫩的手指,柔声道:“姐姐刚才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语气急了些,你可千万别怪姐姐。”

沈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介意。

她发觉沈云念的手有些冰凉,便将姐姐的双手放到被子里,又稍微拢了拢锦被,希望这样能让姐姐的双手暖和起来。

“小慈是大姑娘了,不宜天天出门抛头露面,以后需要什么东西就跟姐姐、姐夫说,我差人给你置办。”沈云念看着自家妹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心中若有所思。小慈如今已经及笄,过些日子也该给她寻个好婆家了,到时候让侯爷留意一下身边,看有无合适的人选。

“可是……”

沈慈微微低着头,双手搅着手上那块云雀帕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小姐,您啊还是少出门的好,京都最近不太平,我听他们说前些日子可是失踪了好几个妙龄女子呢。”原本站在一旁的张婶见状,开口说道。

“真的吗?”沈慈的目光朝张婶望去,漂亮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张婶看她好似不相信,便郑重说道:“当然是真的啦,这失踪的人当中就有城东张员外家的女儿,官府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而且死之前还被人给奸污过。”

“这张员外家的女儿我见过,也是个美人儿。”沈云念说完以后,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个女孩的死感到惋惜。

“好可怜啊。”沈慈漂亮的双眸噙着泪,良久才啜泣着说出这句话。

沈云念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慈,便往她的方向坐了坐,伸手将妹妹的头揽过来和自己靠在一起,右手则拿着手帕给她拭泪,随后柔声说道:“所以小慈最近就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好吗?”

“好。”

两姐妹就这么靠着,静静坐了一会儿。

沈慈敛了情绪之后,便起身同姐姐告辞,准备回自己房间去了。

回廊上,她穿着绣花鞋迈步走着,脑子里在想刚刚的事情。由于她走路分心,所以在转角处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男子。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姐姐的夫君,她的姐夫,李嵊屿。

在沈慈快要摔倒之前,李嵊屿眼疾手快的搂住了她的纤腰。

两人身体贴的很近,气息交织在一起。

这是沈慈第一次跟男性挨的如此近,她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浑厚男性气息,脸颊腾地泛起了红晕,接着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她稳住身形后,双手微推,希望男人能放开抱着自己的手。但对方好似并不打算松开,反而越抱越紧了。沈慈使尽全力,男人却是纹丝不动,待她从男人宽阔的胸膛中挣扎出来以后,便站在了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道:“姐夫。”

李嵊屿身着紫色朝服,腰间系了一条金丝蛛纹带,如墨般的黑发被高高束起,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他身形高大,皮肤呈古铜色,五官轮廓分明,眼眸深遂幽暗,显得整个人狂野不拘。

见沈慈此刻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离自己远远的,男人的嘴角登时扬起一抹不羁的微笑,说:“小慈从何处而来?”

“姐姐那儿。”沈慈低着头,小声回道。

“哦,是吗?”李嵊屿向前小迈一步,俯身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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