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甲方的甲方
!
这个形容词和靳总素日来的人设相比实在是太反差了,陈韫觉得那样活泼的画面着实奇怪,他不敢多想。
“靳总,梁总他还没下来。”陈韫为自己的走神艰涩地咽了口唾沫。
靳谈阖上眸子,薄唇轻启,很是认真的不在意道:“不用管他,他不回公司。”
陈韫悬着的一颗心登时沉甸甸地落下去,得,就是这个态度,对味儿了。
这才是他入职时认识的靳总。
话少,冷峻,仿佛对万物都凉薄。
而被一声不吭丢下的梁敬免,正在病房里搜索着他的第xx个手机。
他的联系方式多到数不胜数,哪个号用来加蹦迪时撩的小姐姐,哪个号用来加刚勾搭上的新人模特。
通通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当然,总称都是玩票性质的,不涉及感情,对外也只是社交圈子里的朋友们。
梁敬免找了半天,手机掉在了沙发垫夹层里,他伸手摸到屏幕边缘,捏住,借着巧劲一捞,流畅地塞进口袋后转身离开病房。
电梯停在住院部一楼大厅,梁敬免脖子里挂着上午听录音的那个耳机,他慢条斯理地走着,低头摆弄手机才发现它已经没电了。
刚准备重新放回兜里,咻——砰——
梁敬免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完好无损的手机,下一秒就在他掌心以极其不规则的弧线被甩出去,在地面瓷砖上刮出嗞啦声。
到这还没结束,手机一路飞速滑行,先是撞到门口的圆柱,再磕到台阶,受惯性冲击,咚的闷响过后才彻底停下来。
到门外几米远的距离,梁敬免稍微眯起眼就能看到屏幕碎裂得不成样子,好像后盖也撞凹进去了。
他自认为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没少干。
梁敬免阴沉着一张痞气的脸,眼神冷下来,凝视着面前推他的人,全身上下每根银粉色头发丝都在昭示着他的不满。
梁敬免用舌尖抵了抵腮边,眉眼凌厉,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悦和郁躁,“请问,你是没看路吗?”
随之而来的,是刚才头低下去的短发女生仰起脸,眼眶微红,水眸里流露出歉意。
她的嗓音有些轻软,“对不起。”
梁敬免神色一顿,女生如羽毛般飘然的嗓音卷入耳侧,他怔了怔,半晌指着不远处在地上安详躺着的手机,陈述着:“它烂了。”
“对不起。”她说完,走过去捡起残破的手机递还到他手中。
“我会支付所有的赔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现在赶时间,很抱歉撞到你,后续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没等梁敬免说什么,她将从服务台借到的便签纸塞到他怀中,再回头看时,人已经绕过他奔着楼梯间跑远了。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纤细,但莫名有一种似雪中松柏的坚韧。
梁敬免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串号码,淡淡抬眼,嗤笑着便把便签纸揉成团。
又在即将扔进垃圾桶的前一刻,他鬼使神差般缓缓收回手。
展开,铺平。
梁敬免拿出另一个手机输入号码保存,备注为:赔偿款。
走出门,梁敬免刚想拨通陈韫的电话问他车停在了哪里,靳谈的消息仿佛掐准时间一样发过来。
【我先回公司,你自己打车。】
出租车几分钟后出现在视野里,梁敬免站在原地没动,司机大叔以为他没看到,催促着按了两声喇叭。
片刻,梁敬免回神。
他想起,刚才,那个女生好像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