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是他
她情绪不对,刚要出声,电话已单方面终止。
那时时间显示凌晨一点。
他给手机充上电,就那么靠着靠了半天。
是不是他多想了?她有什么不如意是他不清楚的?
除了家里那堆烂摊子…
ga0得他整晚翻来覆去。
其实含烟也说不上她究竟怎么了。
她接近温屿的初始动机是仇恨。不会因谁而改变,更不会因谁而动容。
只是可能在灯灭的那一瞬间,抑或他留给她某一刻的印象,让她模糊地反思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温屿有错吗?
不,他们都是这场扭曲家庭关系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但他要幸运得多,起码拥有父母的关照和优渥的生活,相b较下,她一无有。
不公平是不是?
她x1灭最后一支烟,轻描淡写将多余的情感掩盖。
江意去世那些年,她过得水深火热,苦不堪言,活在地狱差不多就那般滋味了,没人愿意救她。
任他再优秀能怎样,她已经烂得透顶。
所以谁都别可怜谁。
处于睡梦,人总ai梦起从前。好的坏的,笼统收集支离破碎的片段。
小升初那年,她亲眼目睹江意在房中吞药自杀。青白的脸,冰冷的尸身让她浑身发抖,一度刺痛她的触感。她握着江意的手,心里喊了一句母亲。她禁了声,禁了表情,唯独没掉一滴眼泪。
江意si后很久,含烟是恨她,怨她的。
她为了ai情选择悲惋而si,却忘了她唯一的nv儿从此将苟活于世。
她开始叛逆。ch0u烟、打架、逃课、早恋,不敢停,借此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开始极端。喜欢别人充满憎恶的眼神,看她像看一个垃圾臭虫,脏w不堪。
流了脓的伤口,腐烂留疤,她终其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之后再放假时,来了他消息,说参加一场音乐演出,补课可能要往后挪。
她回复完,闲来无事,去顾余家抱许久未见的博美。
结果一见,胖成个球。圆滚滚的,看不着眼睛,地上一趴pgu坐实得像佛爷。
她嗔顾余喂它吃得太好了,失去了狗的灵x。本就不聪明,胖了后显得更笨。
小博美弱唧唧地叫唤两声,看到她,跑yan台躲老远。
始终记得这个黑山老妖婆,净会威胁它,狗生难忘。
但该躲躲不掉。
老妖婆牵着狗链子,它一步三不情愿地被拖走了,陪她绕小公园绕了好几圈。
最后实在走不动,还是含烟抱着它。
一人一狗进商店买了水和纸巾,出来时却碰到了熟人。
风尘仆仆,像特地寻她。
含烟蛮意外的:“不是说去音乐演出吗?”
他解释:“特殊原因往后推迟了。”
“…这样。”她说,“今天算了,我还得遛狗,太仓促,麻烦你跑一趟。”
随即提议:“不然…你如果有时间,一起走走?”
他会同意的。
果真,他淡雅地笑:“好。”
近来气温愈发低迷,她裹上了大衣。红se,她身段纤美,化了妆,很适合这种颜se。
但他们的se系很不搭。白配红,像什么样子?
静静走了会,含烟先开了话头:“你喜欢弹钢琴?”
他嗯了声,跟着她的脚步,又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她捏了捏博美爪子:“听别人说的。”
“你都会什么曲子?”
他说的曲目都是她闻所未闻的。隔行如隔山,她这个音乐小白听他讲,和听天书没什么两样。
结尾,她说:“哦…”不懂,兴致缺缺,听得耳朵困了。
博美在她怀里乱拱,汪汪乱叫。
含烟弹它脑袋,让它老实点。
“你呢。”他音调轻柔,“你有什么ai好?”
她?貌似没有。想了半天,y挤出个:“看电影算不算?”
她还真没那风月细胞。想说自己重度手控,又觉得太俗,和风雅之人聊天,总得带点水平。
“方便分享么。”
当然。她说近些天常看的一部:她喜欢梅yan芳的《川岛芳子》,十年代的港片总拍出别样的韵味。
他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抱博美抱累了,把小家伙放下,含烟甩了甩手臂,这一甩,便同他的手碰上了。温热的,b她要热,她的温度早被风吹凉了。
她t1ant1ang燥的唇,心里打鼓。
怎么办,太想0了。
病情加重,估计治不好了。
她决定稍微满足一下:“你,介不介意和人肢t接触?”
他睫毛颤抖,轻缓地垂落眼皮,一抹深沉的情绪蔓延开:“具t呢?”
她说:“你的手很漂亮。”
眼眸同样如此,像幽黑的月光,引人堕落。
她不是没见过更好看的人,可单凭这两点,他就成了独一无二那个。
他说:“谢谢。”
她要的可不止一声谢:“我能,00吗?”
荒诞又无理的要求。
她投以期翼的目光,而他,略显愕然,没立即回答,像是消化她这句话的信息。
就在含烟以为要被拒绝时,他温声开口:“假如你想的话,我不介意。”
他诱她犯罪。用一副皮囊,引她深陷。
本就有意,如何不痴恋。
她如愿地触碰到左手。握了握,没忍住,轻刮他的掌心,有些cha0sh。她这才仔细打量,骨节分明,纤细却不无力,指甲修剪圆润,呈淡粉se,看了便觉赏心悦目。
松开时,飘荡gu怅然若失。
“温屿。”
他看向她。
她说:“除了我,还有别人0过吗?”
接而再,再而三地唐突。她才是冒昧的那一个。
眼见他的步子慢下来,脸上情绪不明。她看了,更加捉0不透。
说来上次情书的事,还没跟他解释,如今她又这般孟浪,该不会生气了?她控制不住瞎想,早就偏离十万八千里。
“那个……”她试图挽回形象。
“没有。”
啊?她有点愣,没琢磨过劲。
他…他这是在回她刚才那句话?含烟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紧接着,他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顷刻话题就被淡淡地转移。
含烟清了清嗓子,这会倒犹犹豫豫地组织起语言:“就是之前情书那件事,那张纸不是我写的。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翻笔记给你看,字迹和上面的不一样。”
他眉间微皱,似是不解:“情书?”
“你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含烟闭了闭眼,脑海浮现一堆脏话。靠,他妹的,浪费她时间和感情。
简直炸了。那他当时g嘛那副模样,害她多想,当即脑补一大段他的心理描写。
他居然不知道?他他妈不知道?!
她头顶三根黑线,y沉沉的心情。
温屿抿了抿唇,看她面se不愉,小心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平时很少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