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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都是寂寞的人(上)

 

雪莲香丽,这不是花名!这是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男同学对我、莲君、香云和高丽四朵花的外号。这外号的缘故,是从我们名字里ch0u出来的,我们四个人一起上课,一起逛街,又住同一间宿舍,感情b亲姊妹还要深厚,我们这四个人在化工系的班上,是独有的四个nv孩子,其他都是男生。他们认为我们像高山上的花,最不易采。因而雪莲香丽的外号就是这麽来了。

後来,毕业之後,高丽最早步入结婚礼堂,因婆家的关系,她必须提早接管夫家家业。香云後来去新加坡攻读硕士,在当地认识一个商界第二代的老板的儿子,就选择留在新加坡了。剩下我和莲君未婚,莲君後来在新竹科学园区工作,在工作职场认识了一个男同事志杰,开始交往,他们十年ai情长跑,前阵子莲君男友志杰向她求婚,後来我就收到莲君的喜帖。

本来我是不打算参加婚礼的,但莲君是我最要好的姊妹,不参加她的人生大事,实在说不过去。於是,我y着头皮,远赴台中参加莲君的婚礼。

搭高铁停靠台中乌日站,我搭乘计程车到莲君的婚宴会场,一进会场就看到睽违十六年不见的老同学,问候寒喧话家常,多喝了几杯,脸上开始逐渐微醺。直到新娘新郎在门口谢宴,我向莲君他们祝福新婚愉快,带着三分醉意和七分寂寞,搭上了小h车,奔往高铁乌日站,返回南下高雄。

回到家以後,进门打开房间,脱下了高跟鞋,把皮包摔在沙发上,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双眼迷蒙,头有点胀但还算有意识。

我爬起来去厨房弄了杯蜂蜜水醒一下酒,望着窗外的夜景,绚烂的灯光,有说不出的愈夜愈迷人的魅力。我开启了客厅的黑胶唱片,那是我唯一情感纾发的休闲。近年来黑胶唱片市场崛起,我也在因缘际会下接触了黑胶唱片,才买了这台蓝芽经典黑胶唱机。这台黑胶唱机附上透明的保护盖,可同时抑制播放时声压及落尘,也能保护黑胶唱盘在播放过程中不被刮伤。

我把唱针放下去,唱盘开始在旋转,yan台上吹来凉风,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突然有gu失落……

我想起莲君在婚礼谢宴空档时,莲君私下对我说:

「等我忙完,我找时间去高雄找你,咱们姊妹俩有空喝一杯叙叙。」

我看着窗外下着雨,路上的行人撑着伞来来往往,音乐开始播放一个nv歌手的歌声,她第一句这麽唱的:

满街都是寂寞的朋友吗?他们都是跟我一样的吗?

歌手江念庭唱着这首歌,也把我带入那段难以忘怀的回忆,我和子维的相遇,我以为我和子维会有结果,子维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明,就把我留在这个寂寞的城市。

我跟子维的缘份该从何说起,十六年前,我大学毕业後在一家化工厂当化工制程工程师,由於因为是三班轮班的工作,造成我个人生理时钟混乱,於是和家人商量辞去了第一份工作。

我花半年的时间休养,休养期间也没有停止找工作。我寄了很多家企业,但寄出去的求职信就像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在四处求职都是需要有专业的财会本科,我开始失去信心……开始怀疑,难道化工科的文凭是不是不被青睐?还是我履历填写的条件太高?而被打回包票……

我的国中同学美华看我这样意识消沉,她看不下去了!她跟我要一份个人履历,透过朋友介绍,於是我来到一家百货业企业总部面试。

台湾的夏天,气温经常飙破摄氏三十度,尤其是南部,但这酷热的天气并没有打消我去面试的念头。

起初,一百多个应徵者我并没有选上。

後来我离开企业总部大门,在路上遇到一个中年妇nv,昏倒在路边,我本能反应上前去扶她y凉处或有遮蔽物的地方,并且垫高头部、让她身t躺平。然後我脱掉她身上会发热的外套,尽可能让她保持呼x1畅通。由於我身边有未开启的矿泉水,我给那位nv士补充水份,让她得以舒缓。

直到救护车来了,我才放心的离开现场。

隔天,我接到电话,是昨天百货企业总部人资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被录取了!我後来才知道我昨天解救那位中年nv士,是我昨天面试那家公司的营运长。可能因为我的义举相助,让营运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後我被安排在营运部门,我也是在那天认识了victor子维。

子维是营运部门经理,而我是企划助理,我们之间完全不会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但老实说,他外型颇像港星冯德l,但却有一对深沉的眼睛,带着浪人的风格。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微笑,听我的企划小主管dy说,他有一个外号叫血滴子,专门铲除异己,小主管耳提面命告诫我,千万不能做出与他意见不合的人。当时我心想,我应该不会那麽倒霉落到我身上,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员工。

後来有一天,小主管dy因为生理期来临时请假,刚好有一个节日活动需要请购赠品,要跟厂商叫水。dy那天开会跟我说要叫十箱小水,加上我自己前一晚没有睡好,误把十箱小水填成一百箱小水,就这样请购单呈报上上级。victor那时也在忙碌中审核了这份请购单,直到厂商送来这一百箱小水到办公室,我才发现,我完蛋了!

办公室的同事看着这一百箱小水开始议论纷纷,业务部小春发现事关重大,他紧急的号召一些男同事来把这九十箱的小水搬进储藏室。

但,仅管大家都齐力帮忙阻挡,却逃不过血滴子的法眼。

同事鸭鸭带着颤抖的语气,说:「美雪,那个血滴子经理找你进去他的办公室!」

当我进去他的办公室,他一手把货单丢在我身上,怒不可遏的说:

「江美雪,你把公司当盘子?你给我叫一百箱!你有没有脑袋啊?」

他的呼吼声引起办公室外面同仁的注意,他把办公室的直立帘阖上,不让外面的同事看到我难堪的一面。

我知道我出了一个很大的包,只能任凭血滴子经理怒骂处置,他在怒骂过程中:

「要不是看在营运长的面子上,你根本进不来公司工作的,你知道吗?」

我只能头低低听他教训,仅管我差点快要喷出泪来,但我还是忍着眼泪听着他怒吼:

「我真纳闷,你一个化工系的毕业的学生,对数字应该会有一定的敏感度,你居然可以把十箱叫成一百箱!我真质疑你是什麽毕业的?」

他在指责我时,有刺痛到我的心。我是化工系没错,但我是靠自己的质力去完成我的四年大学化工系取得大学文凭。

直到他咆哮完,我退出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外的同仁纷纷回去他们的座位坐好,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似的。我回到我的位置坐了下来,坐我对面的鸭鸭关心的问:

「你还好吗?血滴子的吼叫声,我在自己的位置上都觉得颤抖……」

「他对人都这样?感觉大家都对他好像敬而远之……」我不满的问。

「嘘!小声点!」鸭鸭打断我的话,她小心翼翼的说:「别说了!小心附近有眼线……」

鸭鸭的提醒,让我对这份工作不抱任何期待跟把握,於是我打算告知人资部,我即将递出辞呈。当人资部的佩玲姐来关切,强力的慰留我,而我却以能力不足为由,佩玲姐无奈的说:

「如果你决定了,那麽辞呈流程,你必须要给victor经理签核後就即刻生效。」

佩玲姐把离职单交递给我,她希望我能多加考虑,不要意气用事。我心里认为这工作实在不太适合我,毕竟我一个化工系的学生应该找属於本科系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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