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耸了耸肩膀，说：“是你先开玩笑的……”
苦草道人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是拿老头子我开玩笑呢？”
陆林这时终于认真了起来：“前辈，你我都知道，龙晶基本的价值区间到底在哪里，今天早上的竞价之所以会到那么高，是因为宇文皇图恶意抬价而已。这价格他若能认，你也不会过来找我。而我呢，虽然的确对这龙晶有想法，但却不会做那个冤大头……”
他停顿了一下，说：“所以，您若是想要生意成交，咱们抛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脚踏实地聊一聊，您觉得呢？”
对方早早守候此处，又摆出了如此低姿态，仿佛很有诚意的样子。
但这些，对于陆林来讲，都不过是表象而已。
他如果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或许就会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但经历了那么多，陆林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了。
他习惯将一切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他直接挑破了彼此之间的虚伪，单刀直入，尽可能地聊些实际的。
果然，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演戏的苦草道人抬起了头来，认真地打量了陆林一会儿之后，收起了“欺负新人”的心态，说道：“那你说多少？”
陆林说道：“你既然找上门来了，着实是不容易，这样，我给你一个实价——七万三。”
七万三，这是宇文皇图没有出手抬价之前的价格。
如果没有宇文皇图，那么这块犀角龙龙晶的成交价格，多半就会定在这里了。
但这价格很显然与苦草道人的心理预期，有点儿差距。
毕竟不管有没有成交，但龙晶之前的拍卖成交价，可是这价格的一倍以上。
所以他不断摇头，说这可不行，不行的……
这价格他如果回去跟他老弟讲，是要被骂的！
陆林似乎预见了对方的反应，满脸微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回头再说吧……
他表现出并不在意的样子，准备开门送客。
结果苦草道人却没有走，而是干笑着对陆林说道：“你多少再加点嘛，加点嘛……”
陆林这时拍板说道：“这样，我给你八万，有一个好兆头。要是你觉得行的话，咱们现在立刻成交，要是不行，您拿走，去问问别人——您考虑一下，这是实打实的八万颗原始精魄，不经过拍卖行抽水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给对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税后价！
果然，苦草道人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进行了交易。
送走了苦草道人之后，陆林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随后起来，给蒙虎的小爷爷去了电话……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刻钟之后，陆林又一次来到了蒙天放所在的别墅这边来。
这一次，蒙虎并没有在这儿，除了两个蒙老头手下的工作人员之外，别墅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将手下打发去外面守门之后，蒙老头让陆林坐下，随后说道：“龙晶在哪里？”
陆林立刻拿了出来，摆在了茶几上。
蒙老头伸手拿了起来，单手托住，观察着掌心处这块闪烁着金色光辉的晶体。
过了好一会儿，蒙老头方才将其放下，开口说道：“的确是那颗犀角龙的龙晶。”
随后他看着陆林，问：“怎么来的？”
陆林并没有隐藏此物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蒙老头耐心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拍出去的东西，居然都可以不认账——呵呵，这帮人当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陆林笑呵呵地说道：“得亏他们这么乱来，倒是让我有了意外收获……”
蒙老头并没有与陆林讨论太多关于拍卖会主办方的事情，而是对陆林说道：“既然最后欠缺的龙晶到了，那么答应你的事情，基本上就可以办了——不过你也知道的，目前这情况，我暂时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你得将东西放在我这里，大概半个月之后，我会把成品交给你……当然，你也可以先去魔都等着，一个星期，或者十天之后，我会回去，到时候帮你弄……”
陆林在蒙老头说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对方。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位尊敬的老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疲惫和迷茫，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
很显然，蒙老头虽然一直待在别墅这边，却并没有闲着。
自己的侄孙女突然惨遭横死，紧接着最重要的盟友田小瓶变成了“杀人凶手”，并且还与过街老鼠一般的“清除派”勾结在了一起，原本雄心勃勃的震旦商会突遭变故……
这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难以面对。
按理说，陆林但凡有点儿眼色的话，都不应该这个时候跑过来打扰他。
即便人家之前答应过他帮忙炼制……
人得有点眼色。
但陆林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究还是赶了过来。
他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所以……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对蒙老头说道：“能不能早一点给我？”
蒙老头一愣，随后抬起头来，盯着陆林说道：“你想什么时候要？”
陆林没有与他对视，而是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这两天给我吧……”